72. 怪默(1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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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主線,是不是也有‘泡沫軸心’?”

林宴執拗地抬起頭,仿佛一定要親耳聽到對方給出的答案,才能確認自己從始至終都沒有理解錯影片真正的隱喻。

但方純亦隻是看著她,並不開口,也不點頭。

許久,如同安慰一般,他輕輕抱了抱她。

黑發少女垂下了手。

那就對了。

“泡沫軸心”不是誰,不是某個人,不是某類鬼,更不是某件事物。

而是……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

所有存在過的,所有應當被珍惜、卻一直以來被視作理所應當的一切。

這個時代的所有人,都曾經聽過那個美人魚化作泡沫的美麗童話。

在那個故事裡,女巫說隻要殺死王子,她就可以重新做回無憂無慮的人魚公主。

在這部影片裡,詭怪論壇說隻要沒有貪婪的人類,這個世界就可以免除就此毀滅或是永陷汙染的結局。

小美人魚沒有殺死王子,她注視著明日升起的朝霞,丟掉手中的刀柄,化作透明的泡沫,如同她沒有來過。

這個世界沒有放棄人類,祂注視著迷霧之外的一切,融化亙古的冰山,將最後的叮嚀化作風浪的聲音,如同海洋最初孕育生命。

給文明以生命,給生命以文明,直到這個世界看清屬於祂的結局。

……

海盜們為期一天的“葬禮”過半時,艾斯伯格才慢慢醒來。

卡普特道:“冰山酒剛倒完……你這醒的倒是很是時候。”

船長故作輕鬆地調侃道,但他的狀態並不如往常,所以了解他的人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語氣上的微妙情緒。

而這個如冰山般的男人則像第一次見到他一樣,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兩百多斤的漢子,仿佛不明白為什麼就是這樣一個人使他改變了想法——哪怕木板一直更換以至於看不清原本的模樣,這艘船依然隻有一個船長。

他也隻認識一個船長。

於是漫長的沉默之後,他說出了隻有一個人能聽懂的謎語。

很巧的是,那個能聽懂的人,恰好在她聽到這些話之前,就做出了正確的抉擇。

艾斯伯格道:“所有失落的冰山都會回到這裡,因為這是最後一次。”

這是一艘忒修斯之船的最後一次出航,因為這次它駛向的是時間長河的儘頭。

祂看著哈哈海裡的冰山漸漸逝去,融進海水,製成酒精,化作彌漫的霧氣,又再次回到這裡,一切都仿佛命中注定。

艾斯伯格看向第一次見麵就大搖大擺然後劫人跑路的船長,語氣難得加上了正常人應該有的溫度:

“卡普特,你最開始是為什麼狩獵冰山?”

卡普特撓了撓頭,為他沒有聽懂的艾斯伯格的前半句話。

但後半句話他聽懂了,於是很爽快地罵道:

“那時候狩獵冰山很賺錢,而且我有多窮——你不知道?”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又有誰願意押上生命作籌碼,賭一個生死未卜的結局?

戴普推門而入,恰好聽見最後這一段話。

於是他當場嘲笑了一聲:

“船長,我欣賞你的坦誠。”

艾斯伯格想起這些冰山海盜的上一次遠征。

他們那次的目的地是北極。

那是一場遠征。

他們要去歸零地,去征服整個氣候變化的戰場。

但此時此刻,仿佛貪婪也能讓人誕生勇氣,又或者那不叫貪婪,叫想再嘗試一次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