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不是執法者就是通緝犯(2 / 2)

於是在不知不覺間,榛桐在訓練室的時間變得和裴穆一樣多。

可榛桐依然沒有和裴穆說過一句話,兩個冰冷的人處於一個空間下,正常人隻會覺得壓抑,可榛桐卻覺得輕鬆。漸漸地,不管是榛桐還是裴穆,已經習慣了兩個人的訓練室。

榛桐和裴穆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原本不會有任何交集,直到那一天,榛桐在淩晨時分回到訓練室的時候,她聽到訓練室內傳來壓抑痛苦地哭泣。

和抽抽嗒嗒的啜泣聲不同,那聲音低而嘶啞,宣泄和忍耐並行,絕望的就像溺於海洋又找不到支撐點的倒黴蛋,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心口發堵。

裴穆的職責是剝奪被汙染的人類的生命,陌生人,和他有關係的人,甚至於朋友,家人,隻要被汙染,裴穆就是那把奪走他們生命的武器。

但裴穆不是武器,武器是靠冰冷的杠杆、活塞、彈簧來運作,而支撐裴穆走下去的卻是強大溫暖的心臟,所以裴穆才會哭。

留給裴穆一個人的時間並不多,因為在他抬頭的時候,他感受到堅硬的槍口抵住了他的背脊。透過訓練室的鏡子,裴穆看到了經常和他在一起訓練的那個仿生人。

“我想搶走你的心臟。”裴穆聽到仿生人冒昧又失禮地對她說道。

這本是一句很殘忍的話,但榛桐的語氣裡絲毫沒有壓迫感,就像是一個三歲小孩看到了理解範圍以外的東西,對其本能地感到好奇似的,輕飄飄的沒有重量。

也許就是這種割裂的感覺,讓裴穆沒有反抗,她隻是注視著仿生人的眼睛,沙啞地問道:“為什麼想要搶走我的心臟?”

“失去你的心臟會讓你覺得難過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但這隻是我,大多數人失去生命後是會覺得難過的。”裴穆像是在和一個小孩子進行無意義的對話,但他現在正處於情緒豐沛的時期,麵對眼前這個突然與他搭話的仿生人,裴穆多了幾分耐心。

“為什麼?”

“因為生命對一個人來說是最重要的東西,一個人降生在這個世界上,擁有的隻有生命,奪走生命就等於剝奪了他們的一切,這樣的人稱之為罪人。”

“那你也是罪人嗎?”

“我是。”

“那旁觀者呢?”

“與罪人同罪。”

“那剝奪罪人生命的人呢?”

“這個要分情況,有些罪人罪不至死,需要依靠法律來審判。”

“那看到主人剝奪他人生命的仿生人呢?”

“你看到誰殺人了?”榛桐的這個問題引起了裴穆的警覺,一瞬間,他蹙起了眉頭,本能地回歸到工作中的審問狀態。

可榛桐不吃他這一套,隻是隨便敷衍道:“書上並沒有相關知識。仿生人不能違背主人的命令,但仿生人卻需要保護人類不受到傷害。我沒有分辨情緒的能力,對於生命的界限也很模糊,我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你的情緒比我想象中的要豐富,所以我想搶走你的心臟,我想如果我擁有像人類那樣的情感,困擾我的問題也許能得到解決。”

那時仿生人在至暗時代還並不常見,人類對仿生人也隻有一個模糊的認識,許是榛桐的行為外觀實在是太像人類,裴穆並未將她當成和自己不一樣的物種,和她的交談也是按照人類的思考模式對她進行引導。

“如果你覺得疑惑,那就去思考,如果你感到懷疑,那就去證實,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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