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夫人,月姬夫人來了。”外頭人過來通傳的時候妙儀還以為聽錯了。
李淡月,就是那個沉默寡言的月姬夫人,主動過來找她。
“請她進來。”妙儀心裡雖疑惑,鬆了口。
李淡月並非空手來的,還帶了一些點心、瓜果。
“月姬夫人。”妙儀起身同她行禮。
“起身吧。”李淡月坐下,吩咐人將東西放下,“不知你的喜好,便隨意帶了些,莫要嫌棄。”
“哪裡,夫人帶了這許多東西過來,才是客氣。”妙儀客氣道。
說話的時候,李淡月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些許打量,些許探究。
“聽聞你是瀛洲人?”李淡月忽地談論起這個讓妙儀心裡一緊。
“是。”
“瀛洲離京都,可有上千裡,不知怎會來京都?”李淡月隨口問道。
妙儀一想到京財做的事,便覺得心口怒氣湧動。平複了一下才應道:“家父好賭,賣女還債。”
沒想到妙儀會答得這樣直接,李淡月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妙儀,良久未應聲。接著訕笑一聲道:“我今日帶過來的荔枝很是新鮮,冰鎮過的,這會兒吃正好,你也嘗嘗鮮。”
妙儀應道,隨手剝開一顆。
荔枝是稀罕物,從前瀛洲也有,即便是荔枝醃,他們也買不起,更彆提荔枝鮮了。隻瞧見過,聽說味道鮮甜,汁水飽滿。大多是在五六月,這個時候,荔枝也不多了,李淡月隨手便拿了好些過來,安遠侯府的奢靡,可見一斑。
剝開如玉,散著清甜的香氣,放入口中甜味彌漫開來,果肉軟糯,汁水迸發,果然是好吃的。
“多謝月姬夫人。”
“不必客氣。”李淡月應道。似乎是瞥見了妙儀放在桌上的筆墨,“老夫人禮佛燒經文,卻也不會多看,禮佛最要緊的,是心誠,心若誠了,佛祖慈悲,不會怪罪的。”
說起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妙儀卻是聽懂了。
“多謝月姬夫人。”妙儀應聲,待她走後,心裡卻琢磨起了這件事。都說深宅大院裡得多留一個心眼,月姬一開始在葡萄藤架下的時候就幫過她,這會兒又過來告訴她經書不必抄完。她才進府兩日,同李淡月連話都不曾多說兩句,更彆提交情了。
“茵綠,這月姬夫人,是什麼來曆啊?”遣退了旁人,妙儀低聲問茵綠道。
茵綠仔細想了想:“奴婢知曉的也不多,聽說月姬夫人從前是戲班子出身的。”
“戲班子?”妙儀反問。
“嗯,彆看月姬夫人纖瘦,聽聞耍得一手好花槍。不過奴婢也是聽府裡的人說的,沒見過,奴婢進府的時候,月姬夫人就是這樣了。整日裡安安靜靜地坐著,話也不多。”
看李淡月的模樣,同街市上耍花槍的,怎麼也聯係不起來。
她同她沒有利害關係,想來,她的話,並非不可信。隻是,妙儀有些想不通,無緣無故,李淡月為何會幫她。
不過如此一來,她的時間便寬裕許多了。
到了禮佛當日,妙儀怕失了禮數起了個大早。鬱鶴庭睡得淺,妙儀起身了,他也跟著起了。到正廳,雲梅同李淡月已經在了。
雲梅見他們,看向鬱鶴庭道:“鶴庭你今日休沐,一同去禮佛吧,正好今日雲渺大師講經算卦。”
“嗯,好。”鬱鶴庭應聲坐下,接過丫頭遞過來的水盆淨手。
張婉怡同鬱清過來,見鬱鶴庭坐著,張婉怡倒是有些稀罕道:“難得今日鶴庭竟起得這樣早。”
“今日休沐,我讓鶴庭隨我們一同去國清寺祈福。”雲梅應聲道。
“好好,鶴庭倒是許久未曾同我們一塊去了。”張婉怡聽見這話,似乎很高興,眉眼帶笑應道。
雖然不曉得這雲渺大師是誰,但聽張婉怡的口氣,應當是頂厲害頂有名氣的,不然她們也不至於這麼早巴巴地過去。
用了早膳,便準備著上山了,妙儀自然是同鬱鶴庭同一輛馬車。她穿著上回買的庭蕪綠雲錦蝴蝶大袖衫,整個人看著輕盈靈動。
馬車駛了許久,終於到了,妙儀同鬱鶴庭下了馬車。沿著小徑步行上山。國清寺很大,聽聞是大燕最大的寺廟。大抵是雲渺大師的緣故,來來去去,人頭攢動。
“妙夫人,聽聞國清寺很靈的,求什麼都會實現。那個雲渺大師更是厲害,曾進宮為聖人卜卦,很得聖人賞識。”茵綠在她身側同她低語道。
“真的?”妙儀反問,一臉質疑的樣子。
“自然,奴婢上一回同老夫人過來的時候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