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姐姐……”段喬捏了捏眉心,“沒錢了。”
“什麼?”
尤恣意一下子睜開眼,“前幾天清點完不是說還有一點呢麼?怎麼著都能支撐完這個月吧?”
“不行,”段喬歎了口氣,“這個月書院裡沒怎麼出任務,就是學習學習再學習,根本沒錢進賬,上頭也不肯撥款。”
“馮年……”尤恣意咬咬牙,“堂堂一個樞密使,摳死算了。”
“而且……這個馬車也是租的,咱們說好晚上走,平白無故讓車夫多等一整夜,總不能一點錢不多給。”
想到今晚種種,尤恣意扶額長歎:“趙瀟生……我欠你的。”
“怎麼辦呀尤姐姐,”段喬歎了口氣,“要不把那個活計接下來?”
“不行!”
尤恣意突然拔高了聲量,“不能接,這一路如此凶險,接了,讓誰去,置他們生死於不顧嗎?!”
“實在不行我向柳娘借點,總有辦法的……”尤恣意抿唇。
馬車很快就到了將軍府前。
尤恣意和段喬下了車,見府門打開,她問道:“馮大人來了?”
“來了一會了,”老管家陸白點頭,“在廳中待了蠻久的,說是要等您回來。”
“多謝陸叔,門口風大,早點休息。”尤恣意帶著段喬邁步走進府內,果不其然在院中見著一個挺立的紫衣背影。
“馮大人好雅興,”尤恣意找了個借口支走段喬,對著馮年畢恭畢敬行了一禮,客套道,“將軍府落寞至今,還能迎來在院中賞景之人,實屬不易。”
“見過尤姑娘。”
馮年上了年紀,舉手投足帶了些歲月積澱的穩重,“老夫今日來,還是想與尤姑娘商量下前些日子提到的事。”
“不行。”
尤恣意一口回絕,“您作為堂堂一個樞密使,軍政要事哪個不知,調兵調令對您來說不費吹灰之力,憑什麼就要我這裡的人白白送死?”
“不一定是送死,”馮年耐著心思,“若事成了,那就是大功一件,未來日子豈不是吃穿不愁?”
“不需要,我能讓他們好好活。”
尤恣意不再看他。
“這話說得容易,你還小,又是女子,不知道未來有多艱難險阻,”馮年歎著氣,“何必執著呢,你能護他們一世?”
“那就能護多久護多久!”尤恣意怒道,“不勞煩馮大人費心,我好不容易從泥堆裡把他們撿回來,總不能把他們再推回泥堆裡!”
“您說的是,我是女子,也是我爹娘的女兒,我記得當年在戰場上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滋味,我……”
尤恣意啞聲道:“我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馮年也不忍心見她這樣:“當年之事確實是沒能護好你爹娘的安全,但老夫還是希望你能考慮考慮,你從不說出實情,那些人隻道你是一個同窗,不會念你的恩,你又何必……”
“我記得就夠了。”
“好,那你能護住多少人?全天下吃不飽穿不暖的人比比皆是,你一個個護嗎!”
“那就能護多少護多少,”尤恣意垂眸,“馮大人不必勸了。”
“雖說我現在沒錢了,但是我靠自己的本事,總能……運轉下去。”
“什麼本事,四處接活捉賊打抱不平?”
馮年歎息道:“你看看你身上,大傷小傷不斷,我都不記得上一次見你安然無恙是什麼時候了。”
尤恣意揉揉肩膀:“小傷,不妨事的。”
“我知道這不是您的本意,這些年來您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裡,不然這書院院長的位置,我也不會心甘情願地給您,也不會任由您料理這書院的一切安排,隻是……我隻有一個要求,我想讓他們好好活著,不求乾一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