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刺激著混亂的精神，尤恣意咬破舌尖勉強清醒著，緩緩觀察著這些信徒：眼窩凹陷、眼神木然，發絲淩亂不堪，衣服也黏在身上，有些人身上露出的地方好像還有鞭子的傷痕……
跟失了靈魂的木偶沒什麼區彆。
聽到王單的話，這幾十人緩緩地跪在了泥濘潮濕的地上，俯身叩首敲得石板沉悶作響：“多謝神使垂簾！”
趙槿安尤恣意屏氣凝神，也學著這些人的樣子跪在了蒲團上，做出一副認真模樣。
王單視線幾次落在二人身上，“在我與無神尊對話時，切莫出聲打擾，否則引得神界震怒，一切後果你我承擔不起。”
似乎還是在拖延時間，但尤恣意知道若是真的跟他走下去，怕是不到一會他們就堅持不出渾身無力酸軟任人宰割，索性就著這股眩暈感磕磕巴巴地說道：“是，神使大人放心……我們、我們絕對不說話。”
王單收回視線，“現在默念願望，把能進貢的物品寫上去，若兩手空空，可用家人親友作為信徒來抵。”
接過筆的瞬間，趙槿安故意鬆了手，“我……我握不住。”
他眼神迷離，抓了幾次還是抓不起來，焦急地舉起手指作勢就要咬破指尖以血為墨。
王單將這一切儘收眼底，滿意道，“不必了，你們的誠意無神尊都看在眼裡。”
尤恣意身後的一名老人顫顫巍巍開口：“我錢真的不多了，求神使看在我年事已大的份上放過我一次吧！”
“你當自己是什麼，也配和無神尊談條件？”
王單連正眼都懶得給他，“無神尊肯見你已是你天大的福分了。”
說罷，他僅僅是冷哼一聲便不再搭理此人，接過王夫人呈上來的紙條放到祭台的石桌上，揮起神棍碰到一根蠟燭，瞬間點燃了一圈圍繞著眾人的大火。
“偉大的無神尊……今日又有新的信徒向您進貢……”
做法開始，陰風陣陣，吹得四處栓鈴叮當作響，他晃著腦袋，口中念念有詞，與眾人一同麵向石像，肆意跳著大家看也看不懂的舞蹈。
被煙嗆得呼吸逐漸困難，尤恣意忍受著炙熱，努力警惕著四周：“居然一個守衛都沒有嗎。”
趙槿安的情況比她好一些，可呼吸也逐漸加重，“這些人的樣子確實用不到守衛，甚至可能成為王單對付咱們的刀。”
鈴聲漸漸弱下，王單整理著儀容緩緩轉身，用神棍輕輕一指，高高在上：“諸位，今日無神尊願同這兩位江南的朋友好好聊一聊。”
趙槿安立刻大聲說道：“多謝無神尊、多謝神使！”
烈火還在熊熊燃燒，可尤恣意忽然就打了個寒顫——即使不用回頭，她也能感受到來自身後眾人不算友善的目光。
按照王夫人的指示登上祭台，她終於看清了台下眾人：憤怒、不甘的眼睛，都在死死地盯著他們兩個人，近乎千刀萬剮。
王單微微一笑伸出手來：“無神尊說了，你們就是有緣之人。”
趙槿安拉著尤恣意後退幾步，與王單拉開距離。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