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誠笑道:“你剛剛不是聽明白了嗎,怎麼現在又糊塗了?”
陳武擰起了眉頭,“你們甘州的官是怎麼選的?”
知州快要哭出來了:“還請小王爺明示。”
看著尤恣意略微不滿的樣子,趙槿安明白了七八分,道,“這無神尊明明就是假的,還留著它做什麼,給下一個人可乘之機?”
知州恍然大悟:“確實,留在這裡隻會蠱惑人心,還是得趁早拆了!都怪本官,一心隻想著人了,連這些明顯的東西都忽略了,還得是小王爺!”
“是嗎?”
趙槿安忽然笑了出來,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你說是我比你心細呢,還是因為甘州和邊州離得太近,你忘記了是在哪了啊?”
這話乍一聽好像和這件事沒什麼太大關係,可知州卻瞬間變了臉色。
“下、下官不敢,隻是一時昏了頭,現在斷不會這樣了。”
“我希望知州大人真的如自己所說的那般,隻是忘記了。”
趙槿安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起來這些日子我能在甘州待這麼久,也算頗有緣分,既然遇見這事了就沒有做一半甩手就走的道理,我也不急著離開,等你們把這些信徒都審完以後,把結果告訴我以後,我再走。”
“……是,下官遵命。”
陶宛青在一旁看著不發一言的王夫人,內心五味雜陳。
周誠看了看她,“不知道大人會怎麼處置王夫人和王單?”
拿不準周誠的身份究竟是什麼,但既然能和趙槿安待在一起,必然非富即貴,知州隻得壓製住內心的不快,畢恭畢敬道,“自然是該怎麼處置怎麼處置——”
知州邊說邊察言觀色,順著周誠的目光看過去,他一眼就瞧出來了站在那邊的姑娘臉上寫著的無奈與痛心,瞬間就懂了,立刻轉了語氣笑道,“不過既然王夫人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下官一定會與諸位的想法一樣,從輕發落。”
“誰和你說的這句話,”沒想到趙槿安根本不理這茬,冷冷地說道,“怎麼就從輕發落了?”
周誠也嚴肅了起來:“你從何得知她真的是情有可原?”
知州:“我……”
尤恣意看著知州:“方才她確實是這麼說的,但也隻是一麵之詞,沒有人證物證,總不能憑借著講故事就把案子破了吧?”
拍馬屁又沒拍對地方,知州懊惱道:“是下官疏忽了。”
“你不是心疼她?”
趙槿安對尤恣意的態度感到好奇,“方才我見你可是有愧疚在的,怎麼現在如此決絕?”
尤恣意搖搖頭:“我是有心疼,但我不是個隻有善良彆的都不長的古板性子。做錯了事就是做錯了,不能成為掩蓋她一切行動的蒙布。”
趙槿安瞧著她笑:“那你的解決辦法是?”
“該是什麼就是什麼,那神使之下是何人,就讓他以真麵目示人,無神尊是怎麼回事,就把來龍去脈理清楚公之於眾,給所有人都潑一盆冷水清醒一下,把銀錢都還回去,該坐牢的坐牢,該報官的報官,該自省的自省,總之不能當做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聽了她的話,趙槿安略一挑眉。
尤恣意:“你有不同意見?”
“沒有,怎麼會,”趙槿安搖頭鼓起掌來,“我覺得未婚妻說得不錯,就該是這樣。”
“但咱們大家可都隻是學院的學生,哪裡有這麼大的本事決定這件事的走向?”
他邊說邊笑看知州,“總得讓知州大人做評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