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定點點頭表示了解。不過,她事實上也不知道極夜到底在想什麼。
下一個房間看陳設大約是醫療室之類的地方,但紀雲定抽了抽鼻子,聞不到藥品和消毒水的味道。
“小夜,又帶人來參觀了啊?”一位約莫有五六十歲的老爺爺站起身,對極夜溫和地笑了笑,“最近身體怎麼樣?上次你回來的時候,那樣子可真夠嗆啊。”
“托您的福,早就沒事了。”極夜對這人的態度要恭敬許多,神情中是顯而易見的敬仰,“陳醫生,現在有來求醫的人嗎?”
“哈哈,你還真是趕巧了,來吧。”被稱作陳醫生的人背著手帶他們走向隔間的病床。床上躺著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子,沒有頭發,正眨著眼睛安靜地看著幾人。
“這孩子是小興,主世界位麵那邊送過來的。擴散了,息肉切不了——孩子年紀太小了,挺不過來。”陳醫生歎了口氣,“主世界位麵的人,不容易啊。”
紀雲定和這個小女孩對上了視線,她看著紀雲定,笑著揮了揮手:“姐姐好。”
“小興,彆怕,很快就不會痛了。”陳醫生說著,伸出了布滿皺紋的手,“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閉上眼睛,一會兒就好了。”
“彆擔心,安樂塚同樣排斥所有不必要的痛苦。”極夜見紀雲定皺起了眉頭,笑著解釋道,“在死亡之前,她需要向安樂塚支付‘活著’作為代價,僅此而已。”
說話間,陳醫生的手上突然湧動著多餘的肉塊,但很快就平息了。陳醫生長出了一口氣,收回手擦了擦頭上的汗。
“小興,感覺怎麼樣?”
小女孩驚訝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開心地笑了起來:“不痛了,好久都沒有這樣不痛過了。”
“好好好……這幾天休息一下,之後會有人來教導你的。”
說著,陳醫生點了點頭,站起了身,帶著幾人走出了隔間。離開小女孩的視線範圍後,陳醫生便拿出了刀,剖開了自己的肚子,一點一點將多餘的息肉刮掉。
“這是陳醫生的能力——他能夠將彆人的傷痛轉移到自己身上,並且具有更強的自愈能力。”極夜開口解釋了一句,“至於具體規則,恕我不便奉告。”
“小興的情況很嚴重,大概還得再進行兩到三次治療。”陳醫生剛剛刮完了自己的腸子,疼得直冒冷汗,“不過我會治好她的。”
紀雲定知道,他們會讓小女孩作為他們的新鮮血液加入安樂塚,但若不如此,她的生命便會在痛苦中終結。
該讓誰做決定?該怎樣做決定?這樣是對還是錯?
這道題,紀雲定答不上來。
“小夜,你來幫我切一下這裡,我不太方便。”
極夜聽到陳醫生的請求,歪頭看向紀雲定:“小雲定,你的匕首很好用,你來吧。”
紀雲定沉默了一會,從腰間掏出匕首,站到了臟器麵前。
“那就麻煩你了,小姑娘。”陳醫生無奈地笑了笑,“小夜,她就是你之前說過的‘紀雲定’嗎?”
“正是。”極夜注視著紀雲定,仔細地觀察著她的神態和表情。
“小姑娘,你……嘶!”陳醫生抽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後暫時不再開口了。
這把匕首對怪異有額外的攻擊效果,凡是刀刃接觸到的位置都化作了一縷青煙,不過幾下就將陳醫生指定的地方切除了。
陳醫生將自己的腹部縫好,長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