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條粉嫩的傷痕蜿蜒而下,直到後腰處時,陸小鳳才回了神,猛地收回即將要觸碰到那條粉嫩疤痕的手。他慌亂地移開目光,將他的衣服拉了上去,定了定神,才道:“你身上的傷恢複的很好,早些休息。”
說完這句話,陸小鳳就腳步急促地走了出去。看著他略帶著些慌亂的背影,落塵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怎麼走的這樣快?他還有話要說呢。
回到花滿樓那裡時,陸小鳳就拎起茶壺,壺嘴對著自己的口灌著有些涼意的茶水。
花滿樓好奇地問道:“你很渴?”
陸小鳳灌了兩大口涼茶,才澆滅心中的那點兒火氣,“我不渴。”隻是有些熱而已,應該是上火了,他想。
“他好像對青衣樓很關心。”花滿樓口中的他指的是落塵,陸小鳳聽的出來,但他隻是愣了一下,就道:“小孩子,對這些事情都會很好奇的。”
花滿樓笑了笑,沒有再說,而是轉移了話題,“你的朋友很多,可是你的仇人卻和你的朋友一樣多。”
陸小鳳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看著即將走過來的蕭秋雨和獨孤方,他忽然歎了一口氣,“但是此刻我卻不能動手。”
“為什麼?”花滿樓問道,陸小鳳可不是一個不會還手的人。
“因為有人才剛剛睡下。”陸小鳳淡淡道。
花滿樓有些驚訝,“就因為這個?”
“不錯。”陸小鳳走了出去,花滿樓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眉心微蹙。片刻後忽然搖頭輕笑,也慢慢走了出去。
他們是來找花滿樓的,沒有人認為自己會連一個瞎子都不如,但是事實證明,他們真的不如一個瞎子。
晚上大金鵬王設了宴席,落塵終於吃上了飯,席間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默默聽著。當看到陸小鳳隨手就拿出一張五千兩的銀票時,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也許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這個辦法也是最無奈的。
夜已經深了,萬籟俱寂。今晚的月亮很明亮,懸掛在墨色的夜空。落塵從夢中驚醒了之後,便也睡不著了。他站在窗邊,推開了窗戶,銀色的月華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影子。他仰起頭看著那輪圓月,忽然想起來,今兒是十五。
細碎的月光傾斜在落塵的身上,他站在窗前,精致的眉眼無端彌漫了一層淡淡的憂愁和哀傷。
蕭秋雨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他已經在暗處看了許久,直到看見他難過,才忍不住走了過來。“你不開心?”他的目光落在落塵的臉上,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柳葉彎眉下是一雙帶著愁思的眼眸,但又清澈乾淨的惹人憐愛。凝視著這樣一雙眼眸,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醉在這雙清亮的瞳孔中了。
他從第一次看到落塵,是在霍休的小木屋,當時他因為他們三人的突然到來而驚訝地瞪大了眼眸,好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他很小的時候養過一隻小兔子,關於那隻小兔子的記憶早已經模糊,現在看到他,忽然間就想起了那隻小兔子。
當屋頂砸下來的時候,他想要保護他,卻被陸小鳳搶了先。他看見落塵依偎在陸小鳳的懷裡,眼裡還有些未退的驚惶之色,襯著那張清麗的臉龐,愈發的惹人憐。
落塵轉過頭看著他,他記得這個人,蕭秋雨,和另外兩個人來找過陸小鳳的麻煩。
“我沒有不開心。”頗有些炙熱的目光,讓落塵有些不舒服,便不想和他多說,想要關上窗戶。
不料蕭秋雨伸手按住一扇窗戶,落塵拉不動,不禁對他怒目而視,“你做什麼?”
蕭秋雨目光灼熱的看著他,“若是在這裡不開心,不如我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