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獻看了眼身後的反叛軍們.
小孩子要麵子, 不能在大庭廣眾下教育.
他放下了扛著的諾伊斯,語氣涼涼地掐住這人的臉頰上的軟肉:“當首領?”
指尖陷入軟肉中,手感異常的好。
010小雞啄米地點頭, 顧獻加強了語氣:“我吃飽了沒事,給這群蠢貨當首領?”
他這話的攻擊性太強,010鬼鬼祟祟地回頭, 確認那些人沒聽見, 又鬆了口氣轉回頭。
可是,按照顧獻這麼說,原世界線的他確實當了蠢貨頭頭呀。
眼前的人神情太好懂,明明從小就是高貴的貴族,現在卻連收斂情緒都不會。
顧獻在第一時間就明白這人在想什麼。
他手癢地撚了撚手指,伸手彈了下諾伊斯的腦袋。
他說:“我是蠢貨頭頭,你是什麼,小蠢貨?”
010小聲“哎呀”了一聲,捂住額頭:“不要罵人。”
顧獻哼笑了一聲, 他收回手, 大步向蜷縮在一起的反叛軍走去。
顧獻走近反叛軍,臉上的笑意也淡了。
剛才諾伊斯的表情那麼驚恐,看起來好像隻要他否認, 就要當場死掉了一樣。
皇室或者赫爾曼家族曾經給過諾伊斯什麼警告?
顧獻麵露沉色, 像是下一秒就就要將那些龐大的實力撕碎。
等走到反叛軍一眾麵前時, 他神色沉冷, 看起來竟有一瞬和以前眾人記憶中的顧獻一模一樣。
然而他一開口就打破了眾人的幻想。
“你們怕死嗎?”
反叛軍眾人眼中露出警戒又恐懼的神情。
顧獻歪了歪腦袋, 他這個舉動和身後諾伊斯有些像,卻一點帶不來諾伊斯那種單純無害之感,反而是讓麵前眾人覺得毛骨悚然。
醫生艱難道:“你回來乾什麼?”
顧獻朝他伸出手:“讓我看看你們的計劃。”
他輕描淡寫, 醫生居然在某一瞬間生出了一種欣喜,因為無論是怎樣的顧獻,隻要願意幫助他們,他們的勝率都會大大提高。
醫生很快按捺住了自己的衝動,計劃不隻涉及到在場眾人的性命。
...他不可能輕易托付。
顧獻似乎看透了醫生的想法,隻是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他,黑色的瞳仁中透著某種冷血動物才有的陰冷感。
他道:“大皇子通敵,想要借機掀起內亂,貴族們知道,卻想要從中獲利,完全沒有考慮到帝國。你們是為了阻止這個?”
“沒錯。”醫生緊緊回視著他,隨後看見顧獻偏過頭輕輕嗤笑:“那你們支持誰?”
醫生腦中很快蹦出了一個人選,他艱難道:“當然是支持陛下。”
陛下?
顧獻扯了下唇角:“清醒一點,你的陛下知道從頭到尾所有事。”
反叛軍收到的消息不過是皇室放出來互相攻訐的工具。
“他等著大皇子做點蠢事,然後為他最愛的皇子鋪路,”顧獻懶懶道,“他最喜歡的皇子,應該就是你們真正想支持的那位?”
這也可以叫反叛軍嗎。
010偷偷用光腦聽著他們的對話,眸子裡露出了迷惑的神色。
999說:【彆著急。】
黑影在皇宮住了快一個月,探聽的消息幾乎是最多的。
價值千金的情報被投在空氣中。
星域不過是皇權角鬥的戰場,所有人命都是籌碼。
醫生一點點瀏覽著,眼裡的沉穩變成了不可置信。
他反應也極快,隻是看了幾眼,就很快想到了另一個關卡。
如果皇帝知道這些事,那反叛軍的成立...應該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醫生咬緊了牙關,被當做工具的滋味並不好受。
他道:“...那你想怎麼樣。”
醫生將光腦放在了黑影手上,他知道顧獻一定對他們的計劃沒有興趣,這些東西對他而言甚至算不上一次小打小鬨。
果然,顧獻懶懶地扔下被黑影送到手邊的光腦。
他道:“不如你們先改道,去星域實戰一下。”
醫生愣住了。
顧獻垂眸,調出著手腕上的光腦資料。
第一軍團常年駐紮在邊境星域,對邊境情況的掌控是眾人想象的數倍之多。
上麵有著星域無數的資料,當然也包括敵軍現在的動向。
一群煩人的蛀蟲,已經在邊境窺視很久了,他曾經還不明白,前段時間才得知這群人呆在那裡的意圖。
顧獻抬起頭,微笑了一下:“讓你的人變成敵軍,怎麼樣?”
醫生的瞳孔驟然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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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等著他們談完,一邊蹲下和小黑玩一邊偷聽講話。
顧獻不在身邊的小黑十分歡脫,幾乎是圍著010打轉,遠遠看起來,010都已經被黑影淹沒了。
010毫無所覺,甚至打開了糖果的袋子,從裡麵拿出黑漆漆的糖果。
這是他專門給小黑買的,店員說加了某種特殊的染劑,放在燈光地下都不透,簡直和小黑一模一樣。
010偷偷摸摸地也吃了一點。
小黑繞著他的手打轉,時不時變成實體出來“吸溜”一下。010會有一瞬間手背濕潤的感覺,不過等他轉過手背摸摸,就發現其實是錯覺。
他歎了一口氣,回過神發現小觸手在“啪啪”揍狗,而黑影也不跑,努力地繼續糾纏著。
010驚恐地伸手去攔住。
這不是他的觸手嗎,他沒有這麼想啊!!
999幽幽道:【沒事,反正顧獻的黑影也不聽他的。】
010還沒有從中品味出彆的意思,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你沒有覺得,這樣看起來就像是你在讓它們自己吃自己嗎?”
010歪歪頭,很自然地回頭看看醫生:“沒有呀,而且,它們本來就經常互相吃嘛。”
過來的醫生從他身上感覺出一種堪稱殘忍的天真。
他沉默了一瞬,精神體互相吞噬,這話落在誰身上都是恐怖又痛苦的。
他隻能歸結於貴族的殘忍。
醫生往諾伊斯身邊靠近了一步,原本裝死的黑影瞬間彈射而起 ,他猛地後退一步,黑影刀鋒一樣掠過。
他甚至從耳邊聽見了某種咀嚼聲。
醫生猛地屏住了呼吸。
身後的顧獻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