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見狀,也飛快地垂下了腦袋。
另一頭,陳王站在白玉階的最高點,十二旒冕遮住了他眉目間的神色,隻能看見他淡得幾乎有些薄情的唇。
“
諸卿還有何事要奏?”
周圍的臣子沉默地圍繞他跪著,放眼望去,沒有一個站立的人。
一刻前,朝會結束。
陳王剛要退朝,就聽見大殿外麵傳來撲通撲通好幾個下跪的聲音。
外麵都是沒有資格進來議事的小官,陳王不感興趣地要退朝,然後記起來,大殿外因該有好幾個剛剛被他貶下去的,曾經的大臣。
陳王這才起了點興趣,親自從大殿上走下來。
薛總管立刻跟上,從小太監手裡接過深色的狼皮大氅,靠近陳王輕聲道:“前幾個時日,這位大臣在中和殿外求見,被您罰跪了兩個時辰。”
外麵跪著的大臣曾經是可以站在陳王眼皮底下議事的職位,一旬前不知道開罪了陳王,直接被貶成了從五品的小官。
這是前朝的老臣,他父王曾經重用過的臣子,前段時間惹煩了陳王,陳王也隻貶了他的官。
沒有想到今天還有幺蛾子。
陳王閉著眼,等他把大氅給自己披上後才問:“今天又是為什麼跪的?”
他隻是淡淡地一開口,薛總管也跟著跪下了:“兩位大臣吵起來了,為的還是之前那件事,開始隻是小聲爭執,奴才沒讓人湊近了管。”
外麵的躁動還沒有消失,陳王走到殿外,身後的大臣們紛紛跟上,幾乎將寬大的殿門堵了個水泄不通。
然而他們動作輕盈,像是早就熟悉了這種不發出聲響的小步挪動,都隻低頭綴在陳王身後,看著他銀色滾邊的大氅。
陳王站在高階上不知看見什麼有趣的事,忽然站定了。
眾大臣跟著停在原地,等了有小半炷香。
跪在下麵的大臣在寒風中吹的幾乎要暈厥過去,膝行幾步,到了他的麵前:“王上,臣——”
陳王:“聒噪。”
一聽見這話,大臣立刻不敢動彈了,隻保持著俯趴的姿勢,整個手臂都在顫抖。
陳王一走神,發現遠處隊伍裡綴著的小尾巴已經跟了上去。
他離開視線,連帶著他對麵前兩個臣子的鬨劇也沒了興趣。
他垂下眼看著腳邊的人:“拖下去。”
剛才已經拖出去打了好幾個大臣的板子的薛總管熟門熟路。
那大臣還低著頭,正在思考等會兒陳王問起來,自己要怎麼把事情從有利的地方講清楚。
沒想到等了半晌,頭頂的陳王下了命令。
大臣驚恐地抬起頭,才發現陳王唇畔不知何時帶了點笑。
陳王一貫喜歡帶著點笑,卻沒有人會天真地相信這是陳王心情很好的象征。
周圍的大臣一個接一個地跪下去,額頭深深叩在地上。
陳王這才斂下了唇角的笑意,恢複了麵無表情。
他垂下眸子,看著跪在自己玄色袍角邊的大臣,聲音裡的帶上了點倦意:“跪的聲音挺好聽,孤不打板子,賞你臏刑。”
周圍的大臣一片死寂,腳邊的大臣開始一個接
一個地磕頭,聲音不敢放得太大,隻是顫抖著嗓子道:“求陛下開恩,求陛下開恩!”
陳王一腳將他踢開,忽然又想起來最近堆在案頭幾乎滿出去的折子。
天下即定,臣子們也不老實起來,試探地上折子請求陳王考慮廣納後宮。
陳王在大朝會上忘了發作,現在倒是很好的時候。
“開恩?”
陳王忽然笑了一下。
下麵的大臣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陳王的手指撩起大氅,聲音不緊不慢。
“前陣子你上了好幾個折子,孤賞你個恩典,讓你安心的受刑。”
幾個大臣額頭開始冒汗,那折子他們也上了。
陳王將登大殿,懇請陳王選個能主持後宮的人出來。
結果就是他們通通被陳王賞了三十大板。
陳王養尊處優的手指顯得蒼白又修長,從純黑的皮毛裡伸出來如玉人,沒有一個大臣敢直視,更彆提看向他指的方向了。
陳王也不在意,隻是自己伸手輕輕點了下遠方,點上了重新出現在另一個大門內,一個小小的,挪了半炷香的時間都沒有追上隊伍的人。
“把鳳印翻出來,”陳王懶懶道:“就他管了。”
周圍一眾人陷入死寂。
遠處,終於小跑著跟上隊伍的010忽然聽見了腦袋裡響了一聲。
他打開腦袋裡的通知,然後一點點停下了腳步。
世界線,世界線怎麼突然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