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得知盛長樂失蹤之後,徐孟州一直帶著人在翠山附近尋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絲蛛絲馬跡,立即追了過來,阿東那一箭才得以及時將她救下。
看見她還毫發無損的活著,徐孟州一顆懸著的心才總算是落了地。
“小舅舅,我害怕……”
盛長樂瑟瑟發抖的,將腦袋死死埋在男人寬大溫暖的懷抱裡,淚水都把他身上的衣物浸濕了,兩隻小手緊緊攥著他不鬆手,好似隻有這樣才能感覺到一絲絲安全和慰藉。
她是真的害怕,還以為不會有人來救她的,心下已然絕望,卻沒想到得救了,還是徐孟州救的她。
少女身上衣物被撕破,模樣狼狽,楚楚可憐的樣子,恐怕不管誰見了都會忍不住輕疼憐惜,至少她現在的害怕是貨真價實的。
徐孟州心下一軟,取下身上披風裹在她身上,將她纖薄的肩膀,連帶著披風小心翼翼圈在懷裡,好像捧著的是什麼失而複得的寶貝一般。
他安慰,“彆怕,已經沒事了。”
山林之中,暮色之下,涼風瑟瑟,一對男女緊緊相擁。
旁邊那具驚悚的屍體早已被人挪走,隻剩地上一灘血跡。
盛長樂久久縮在男人懷裡,抽泣不止,也不知哭了多久,聲音才漸漸小了下來。
她抹著眼淚,仰頭看著徐孟州,哭啞的聲音道:“我想喝水……”
她今日隻顧逃命,已經大半天沒有喝過一滴水,早就口乾舌燥,嘴唇有些乾裂。
徐孟州讓人拿來牛皮水袋,送到她手裡。
盛長樂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水解渴,才總算重獲新生,還用繡帕沾了點水,把臉上汙漬先擦拭乾淨。
徐孟州道:“天快黑了,先回去再說。”
盛長樂點點頭。
本來徐孟州是攙扶著她的胳膊,想將她自地上扶起來的,可是盛長樂一雙腿癱軟無力,微微顫抖,腳底還磨破了,根本站不起來,整個身子順勢又跌進了他懷裡。
她眼淚簌簌落下,哭著道:“我走不動……”
徐孟州目光落在她腿上,皺著眉詢問,“受傷了?”
盛長樂搖搖頭,一臉的委屈的拉著他撒嬌:“腳磨破了,疼……小舅舅抱我可好?”
她一個千嬌百寵養出來的嬌嬌女,獨自在山林裡逃跑了這麼遠,都難以想象她是如何做到的。
徐孟州微微點頭,隨後將她輕盈嬌小的身子從地上橫抱起來,用披風裹得嚴嚴實實,小心護在懷裡。
“阿東,去牽馬。”
徐孟州抱著她,一路過去,放到馬背上。
本來是打算讓她自己乘馬的,可盛長樂卻含著眼淚,拉著他的袖子不肯放開,“你也上來。”
徐孟州抬頭看她一眼,對上她那濕漉漉的眼眸,男人無力抗拒,隻得翻身上馬,坐在她背後,牽著韁繩,把她護在兩條手臂中間。
盛長樂就像是受傷的小動物,身子到現在還微微顫抖著,隻顧雙手緊緊抱著徐孟州,埋在男人懷裡不肯出來,恨不得和他黏在一起似的。
她的臉貼在他身上,隔著衣物就能感覺他身上的炙熱,聽著他劇烈的心跳聲音,心情才漸漸平複下來,身上也稍微暖和了一些。
過了許久,她才小聲詢問:“小舅舅,你如何找到我的?”
騎在馬上,徐孟州平視前方,如實回答:“跟著腳印。”
風輕雲淡的一句跟著腳印,隻有背後的阿東和阿西知道,首輔放下手頭一切事情,帶的護衛和養的暗衛全都出動,在翠山漫天遍野的找,好不容易才找到線索,還必須趕在衛王前麵,著實廢了不少力氣,也是到現在幾乎沒有喝過水。
盛長樂真心實意的答謝:“還要多謝小舅舅及時出現,出手相救,要不然我今日肯定要死在這裡了……”
徐孟州總懷疑今日之事沒那麼簡單,便詢問,“你可還記得當時情形?”
盛長樂斷斷續續的,如實將當時情形跟徐孟州訴說了一遍。
大概就是途中突然遇上劫匪,對方各個武藝高超,連侯府侍衛都不是對手,看上去不像是普通劫匪,侍衛為了保護盛長樂死的死傷的傷,隻剩下她獨自一人逃進山林,對方還窮追不舍,她險些就被……
想一想她還心有餘悸,“他們好生凶殘,嚇死我了……”
徐孟州道:“待我回去查一查是些什麼人,必不放過他們。”
想了想,盛長樂抬眸偷瞄了一眼徐孟州,又小心翼翼的詢問,“你會不會回去就要退婚啊?”
雖然說那匪徒什麼也沒來得及做就被一箭射死了,可是這誰又說得清楚呢?
徐孟州垂目看著她,回答:“不是說過,隻要你願意我不會退婚。”
盛長樂委屈的癟著嘴,“可是我今日這般受辱……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徐孟州打斷她的話,“不會。”
盛長樂眼巴巴的望著他,似乎還不放心,“當真不會?”
徐孟州合上眼簾,點了點頭,“你此番九死一生,我又怎能再落井下石。”
盛長樂眼眶泛紅,臉上還帶著淚痕,便伸長脖子湊到他耳邊,曖昧的悄聲說道:“你親我一下,我才相信。”
徐孟州皺緊眉頭,彆開臉,好似還有些不好意思,“你一個小姑娘家怎麼這般沒羞沒臊的,什麼話都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