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了不嫁給鄭二,不得已說出自己懷有身孕的事實。
當時本來盛儼是說送她去郊外,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說的。
可是她不願意,她懷了龍種,想早點進宮,想著到時候仗著肚子裡的孩子,必定能得到皇帝寵愛,還能在宮裡橫著走。
誰知,她隻能偷偷被接進宮藏起來不說,現在竟然要給她引產。
她們,她們這些惡毒的女人,竟然要取她孩子的性命?
盛長寧突然就有些後悔,為什麼要急著進宮,為什麼不聽父親的,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想了想,盛長寧恍然大悟,是盛長樂,都是盛長樂乾的!是她見不得她好,她故意帶著人來抓她,還假惺惺的幫她求情!
盛長樂隻是垂目看著地麵,目中還帶著些許輕蔑,心下不禁感歎,還真是帝王無情,自己的種,說去就去,眼睛也不眨一下,一點要留的意思都沒有,連她都還對這外甥有些於心不忍呢。
後來盛長寧就被徐太後派人給帶走了。
臨走前,盛長樂還照例勸了她兩句,“妹妹年紀尚小,好生養好身子,以後還會有的。”
盛長寧根本什麼也聽不進去,隻有滿心的怒火和仇恨,怨恨的驚悚目光,直勾勾看著盛長樂。
事情了結,從長生殿出來之後。
李月容還在感歎,“昭昭,還真是沒想到,你讓我找的人竟然是你那個三妹!她還真是不要臉,竟然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盛長樂折騰了這麼久,身子已經疲憊不堪,便提議道:“我太累了,先去你那裡歇會兒吧。”
李月容連連點頭,然後攙扶著盛長樂就往鳳陽閣走,徐寶珠則跟著淑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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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長樂身嬌體弱,困乏無力,正躺在鳳陽閣內軟榻上小憩。
正睡得迷迷糊糊之時,感覺到臉上有些癢癢的,似乎有蟲子在爬動。
驚得她猛然清醒過來,睜開眼一看,麵前竟是坐著個李元璥。
李元璥一張臉白淨清俊,倒是也生得養眼,不過盛長樂見慣了徐孟州的美貌,還真是看這狗皇帝越來越不順眼了。
盛長樂蹭的一下坐起來,環顧一眼四周,可見殿內空無一人,李月容不知道去了哪裡,隻有李元璥坐在她麵前。
盛長樂蹙了蹙眉,明顯有些不待見,“陛下怎會在此?”
李元璥解釋,“我把淮安支開了,特意過來找你的。”
他眼巴巴看著她,好似迫不及待的就向她解釋道:“昭昭,那日朕也是醉了酒,把你那妹妹錯當成了是你,一時糊塗……你彆怪朕可好?”
盛長樂心下冷笑,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看,“我妹妹好歹也為陛下懷了身孕,陛下今日如此冷漠無情,都不為她說一句話,現在也不去陪陪她,豈不讓她心寒?”
李元璥回答:“朕答應過你,後宮會一無所出,會一直等你的……
“昭昭,朕心裡隻有你一人,自你嫁給那姓徐的,朕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想著你被那狗賊欺負了,朕恨不得立馬將他剝皮抽筋。
“那日聽聞你受了傷,險些喪命,朕真的想馬上就去看你,昭昭,是朕的錯,不該把你拱手讓人的,朕現在都悔不當初,想將你接進宮裡來……”
他深情款款的樣子,還說了些什麼甜言蜜語,都已經惡心得盛長樂聽不下去了,虧他也說得出口,自己沒出生的孩子剛剛才沒了,竟然還有心情來談情說愛。
本來他還想握住她的手,卻被盛長樂立即躲開,背過身去,隻冷漠道:“熙華現在與首輔已經結為夫妻,聖上再說這些話,是否不太合適?現在熙華是有夫之婦,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多有不便,還請陛下立即離去。”
李元璥心下一沉,當時她冷漠疏離的模樣,便讓人覺得,她已經是要翻臉不認人了。
難不成她真的,這麼快就已經倒戈那個姓徐的狗賊了?
李元璥不肯相信,覺得應該是他做錯了事,把她妹妹搞懷孕了,她生氣,所以才說出這麼些氣話來。
李元璥湊上去,捧著她的肩膀,緊張的說道:“昭昭,你彆生氣可好,朕真的是把她錯當成你了,那日你與姓徐的成婚,朕心裡難受,多喝了些,什麼都不記得了。”
盛長樂掙紮著躲開,隻道:“陛下若是不走,熙華要叫人了,到時候讓我夫君知道,陛下對我無禮,想必陛下也不好交代。”
李元璥愣住,嘴唇半張半合,久久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他問她,“昭昭,你不記得我們的約定了?”
盛長樂冷冷道:“是陛下先食言的。”
*
另一邊的文淵閣內,內閣成員議事結束散會。
徐孟州才剛剛坐在桌案前,拿起一份文書,外頭便匆匆有人來報,如實交代方才長生殿內發生的事。
說是皇帝偷摸帶回宮的女人,已經被太後給處置了,強行引產,不過看在靖安侯的顏麵上,隨意給了一個名分,安置在後宮。
徐孟州當時就皺緊了眉,所以說,這就是盛長樂今日進宮的目的?
她還真是夠狠,為了那狗皇帝,連自己妹妹腹中的胎兒都不放過!
前來報信的阿西,偷瞄一眼首輔的眼色,就感覺男人目光幽暗,麵色陰沉沉的不太好看。
也是好半晌,阿西才咽下一口唾沫,大著膽子,繼續稟報:“方才夫人去了鳳陽閣……聖上也去了……”
意思,盛長樂在鳳陽閣跟狗皇帝見麵了。
此話一出,明明是燥熱的三伏天,卻仿佛一股凜冽刺骨的寒風襲來,冷得阿西打了一個寒顫,再不敢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