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孟州緩步走過來,帶著一股莫名的壓迫感,即使是李元瑉,也久久看著他沒有說出話來。
盛長樂隻能躲到徐孟州身後,稍微有些窘迫的說道:“殿下開玩笑的吧,怕不是忘了,熙華都已經嫁做人婦了,怎可能再嫁。”
其實,是徐孟州非要聽她跟李元瑉會說什麼話,誰知李元瑉突然這麼說,盛長樂也有些意外,頓覺有些無顏直視。
李元瑉既然都已經被徐孟州聽見了,也就沒什麼要隱瞞的。
他看著徐孟州,冷笑一聲,道:“本王與昭昭早有婚約在先,此番回京本來就是為了完成婚約的,倒是首輔,明知此事,倒還娶她過門,豈不是強娶人.妻,不把本王放在眼裡?”
徐孟州朝他走近了兩步,毫不躲避的直視他的目光,凜厲的聲音道:“還望衛王殿下理清楚些,指婚的是聖上,徐某不得有違,不把殿下放在眼裡的可不是徐某。
“再說了,既然殿下與昭昭早有婚約,為何在徐某與昭昭成親之前不提出來。若是你當時提出,或許徐某還會成人之美,現在生米煮成熟飯,再說那些有何意義?
“昭昭現在是徐某的妻子,望殿下好自為之,彆在提這等莫須有的事情,傳出去難免讓人誤解。”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徐孟州確實想過不娶盛長樂,所以李元瑉如果把這件事鬨大,可能徐孟州真的會退讓一步,讓他把盛長樂接回隴西,這樣一輩子都不用相見也好。
可是他沒有,他自己選擇的拱手讓人。
他瞧不上李元璥窩囊,其實自己也跟李元璥一樣。
不過,還好他沒有,不然徐孟州現在怕是後悔莫及了。
李元瑉被徐孟州這麼一說,頓時噎住,久久答不上話來,隻能袖子下的手緊緊攥成了拳,一時心下懊悔不已。
徐孟州冷哼一聲,今日也不想再與他談下去了,道:“徐某本是想與殿下談聯姻之事,也好借親事化解兩家恩怨,既然殿下委實不願,徐某自然不會勉強,便就此告退。”
說著徐孟州大袖一揮,颯颯轉身,過來牽著盛長樂的手腕,就要帶著她離開。
盛長樂回頭望了一眼李元瑉,那眼眸之中清波流轉,倒是也無話可說,隻能轉過身去,快步跟著徐孟州就此離去。
隻剩下李元瑉一人,獨自站在屋內,看著手上的木馬,好像有什麼東西被硬生生截然斬斷一般,難免有些淒涼落寞,心裡空蕩蕩的。
兩人一路下樓,準備離開雲雀樓。
盛長樂快步追著徐孟州,還打算與他解釋,“夫君,我真的隻當衛王是兄長的,沒想到他會突然那麼說……”
衛王被貶離京之時,盛長樂年紀尚小,對婚約什麼的沒多大印象,而且家裡和宮裡都沒有把這婚約當一回事,早就遺忘在一邊了,卻不知李元瑉還當真,他還記得。
徐孟州冷著臉,一言不發,隻是頭也不回的牽著盛長樂離開。
盛長樂突然有些焦躁不安的,定住腳步,把他拉到一旁牆角,試圖跟他解釋,“夫君,是我的錯,想出這種餿主意,不然還是算了吧,此事我們再從長計議。”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就對上男人陰沉沉的麵目,隻見那鳳眸之中透出的一絲凜冽寒光,讓本來炎熱的天氣都清涼了幾分,叫人心下打鼓,不知他什麼意思。
不得不說,徐孟州這生氣的模樣還挺嚇人的。
美人眼中水光粼粼,拉著他一片衣袖,好聲好氣的哄道:“夫君,你彆嚇我……”
徐孟州一把勾過那纖柔柳腰,將她嬌軟的身子攬入懷中,貼在她耳邊道:“都怪你長得太惹眼了,有人惦記著把你接進宮,還有人惦記著把你搶回去,你說,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徹底斷了他們的念頭?”
盛長樂踮著腳尖,瞪大眼睛愣愣看著他,“做什麼?”
徐孟州詭異的一勾唇,似笑非笑的模樣,眼眸之中深不見底。
他意識到,也隻有一條最危險的路,才能讓那些人再不敢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才能讓她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不是做夢都想做皇後麼?他或許可以讓她如願以償。
男人想是想,沒有說出來,隻是手掌蓋在她腹部,轉而找了個借口,幽幽說道:“讓這裡揣上我的孩子。”
盛長樂一聽,心下一跳,臉上蹭的一下就紅透了,心裡還有些難過,“夫君忘了,昭昭身子已經不能生了……”
其實徐孟州真的做夢都很想有他們的骨肉,前世他們若是能有一兒半女,她能有個牽掛,說不定就不會那般狠心絕情了。
現在也是如此,若是他們能有個孩子,她說不定為了孩子,隻能死心塌地跟著他。
可是事情卻總那麼讓人不如意,她替他受了傷,身子一年半載都不能回複,暫時不能生育。
之前他們行房,她不能喝藥,都是徐孟州自己想法設法主動避.孕的。
記得之前盛長樂就說過,想為他生孩子。
徐孟州很想知道,這句話是真的還是逢場作戲?
不過他又後悔提起了她的傷心事,看她盈盈含淚的樣子,隻得安慰了幾句,“你年紀還小,肯定能養好的,你若當真想要,再過幾年也來得及。”
盛長樂抿唇勾唇一絲苦笑,心裡知道這都是她的報應。
徐孟州忙拉著她走,“是我不該提此事,我們先回去再說吧。”
盛長樂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