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1 / 2)

驪山這邊很快都收到消息,說是衛王妃擄走皇後,要挾退兵放走衛王。

原本皇帝是不打算理會的,今日他除掉衛王心意已決,再者,他本來也不在乎徐皇後和她肚子裡的胎兒死活,反正都是他們徐家的人在做戲。

可群臣紛紛諫言,說是皇後娘娘肚子裡的龍種要緊,衛王今日逃走還可以讓人去追,肯定逃不了多遠的,可萬一皇後娘娘受了驚嚇,腹中胎兒有個三長兩短,那就是關於整個國家的損失。

最終,李元璥架不住這麼多人的七嘴八舌,特彆是徐家的人反應異常激烈,隻得答應先退兵,而後帶著人去追被擄走的皇後。

驪山退兵之後,徐孟州便將衛王成功救出來,乘坐著馬車,前去與盛長樂約定的地點。

馬車上,徐孟州特意帶來秦艽,正在為衛王包紮治療傷口。

衛王傷勢過重,險些丟了性命,特彆是一雙腿,甩下山坡骨折才剛剛接上,今後還不知能不能站起來……

不過秦艽還是好聲好氣的安慰,說是好好養傷,可以今後再慢慢想辦法治腿。

李元瑉今日死裡逃生,眼睜睜看著身邊親信為了保護他,一個個都付出生命的代價,就隻剩下一個周負,傷勢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

他原本也遲早會落入李元璥手中,是徐孟州及時趕到,將她先藏匿起來,如若不然,恐怕他早就已經是驪山之中的一條亡魂。

最近李元瑉確實也在籌備逼李元璥退位的事情,卻沒想到竟讓他先下手為強,還有那麼多人背地裡幫他。

李元瑉閉著眼,麵如死灰的躺在車內軟榻上休息。

他睜開一個眼縫,偷瞄坐在旁邊的徐孟州一眼,略微嘶啞的聲音,隻道:“說實話,你到底是誠心扶持我,還是隻是想利用我?”

徐孟州手中正捏著一個荷包,暗青色的荷包上,彩線繡著戲水鴛鴦,這是盛長樂親手繡給他的,她繡工很爛,這個荷包都繡了三個月才繡好,還不知紮了幾次手,本來隻是尋常之物,可對於徐孟州而言,看得比身上一些價值連城的配飾還要珍貴。

他拇指搓揉著荷包上的紅色穗子,唇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回答,“李元璥容不得你,也容不得我,我們結盟,也隻不過各取所需,難道你就不是利用我?”

李元瑉噎住,一時也答不上來,他說得對,他們本來就是互相利用罷了。

徐孟州還道:“此番也是我太大意,本以為他想取我性命,倒是不知,他還留著後手,害你如此,並非我本意。”

感覺到自己毫無隻覺得腿,李元瑉也隻能接受了現實。

他許久才冷笑一聲,道:“我這次就算是逃回去,李元璥必定也會派人前來平反,到時候我也撐不了多久,早晚死路一條。

“徐孟州,今日你對我有救命之恩,隻要你能保我回去,今後,你若有意取這江山,我也可助你一臂之力。”

反正李元瑉現在腿都斷了,這天下,就算他得不到,也絕不讓仇人李元璥好好坐這皇位。

徐孟州有意謀反的事情,李元瑉其實早就有所察覺了,因為徐孟州之前劃入他名下的隴右地區,其實一直都捏在徐孟州手裡,不知在那裡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李元瑉隻能將複仇希望都寄托在徐孟州身上,若是徐孟州想反,他全可以助他。

徐孟州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輕笑,垂目仔細看手裡的荷包,就好像在看盛長樂一般。

李元瑉又道:“不過,我勸你還是早些清理門戶為好,你們徐家,現在蛇鼠一窩,實在太亂了,若是你狠不下心,將來遲早栽在他們手裡。

“我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李元瑉還看在狗皇帝好歹跟他血脈親情,不想用太暴力的方式比他退位,誰知狗皇帝一來就直接扼住他的喉嚨要取他性命。

果然若是不心狠手辣,就是能眼睜睜看著權勢地位落入他人手裡。

李元瑉的話,久久回蕩在徐孟州耳邊。

徐孟州自然知道,徐家他這幾個兄長,除了一個五哥徐遠州忠心幫他,其餘幾個都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各懷鬼胎,不知在圖謀些什麼。

他前世就眾叛親離,今生本來是不想與幾個兄長再決裂的,一直想辦法好生維係。

現在看來,與他們決裂,也是無法避免,遲早的事。

*

盛長樂帶著人,一路換乘馬車,東躲西藏的,連夜行程,一直到隔日清晨,才又上了煙江江邊的一艘船上。

因為徐孟州先前將阿西派過來保護盛長樂,阿西背後還帶著一幫嘍囉供他使喚,所以路上事宜,盛長樂隻需交代阿西去辦即可。

這艘船,就是盛長樂約定好與徐孟州會麵的地方,這樣能保證不被官兵捉到,到時候也方便放皇後回去。

河麵之上籠罩著一層薄霧,如輕紗一般朦朦朧朧。

盛長樂換上一身芙蓉紫雲錦羅裙,梳著墜馬髻,發髻間一支金鑲玉梅花步搖,在清風吹拂下前後搖晃,裙擺也略微掀起一些。

身後腳步聲靠近,李月容緩步上來,胳膊撐著欄杆,捧著臉詢問,“昭昭,小舅舅他找得到這裡麼?”

盛長樂點頭,“他肯定找得到的。”

想了想,李月容一雙柳眉又瞥了下去,略顯哀愁,“此番我隨五哥離去,恐怕今後不會再回來了……。”

她以前就很後悔,五哥被貶的時候,她為什麼沒有跟著五哥一起離去,這次,她已經決定好了,無論如何也不會再丟下五哥獨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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