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喬藝是在一陣清脆悅耳的雀鳴聲中清醒的,她趴在柔軟的大床上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與床下的虎媽媽對視了一眼,尾巴輕掃,卻在觸碰到不遠處病美人後,忽然想起來自己昨晚做的噩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雄赳赳氣昂昂地扭過頭,見到病美人還在熟睡,她眨了眨眼,先是欣賞了一下病美人美好的睡顏,接著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抬起毛茸茸的爪爪按在他的臉頰上,肆無忌憚地蹂.躪著。
哈,病美人你也有今天!
不過病美人的皮膚好好哦,也沒怎麼見過他保養,怎麼就那麼好?難道這就是古人說的天生麗質?
喬藝的思緒一下就歪了,沒注意到被她蹂.躪的病美人悄悄睜開了眼睛,雙手快速地抓住她作亂的爪子,稍稍一用力,喬藝就被病美人拉到了懷裡,隨後脖頸一重,是病美人埋在上麵亂蹭著自己。
“嗷嗷不乖。”
沈之栩的聲音悶悶的,還帶了點剛睡醒時的低沉沙啞,聽得喬藝整個虎都要酥了。
“嗷嗷——”還不是因為病美人你不好好睡覺跑到我夢裡亂做什麼老師,嚇壞我了!
喬藝理不直氣不壯得地控訴著。
“嗷嗷是無聊了吧?”沈之栩感受著小白虎肉乎乎的身體,又忍不住蹭了幾下,一天的心情突然變得十分美好,大抵是因為之前小白虎都沒有對自己作亂過,今天卻沒有跟大白虎玩耍,反而是捉弄自己,這讓他覺得自己在小白虎心裡的重量又多了幾分。
“嗷嗷——”沒有嗷。
“嗷嗷想不想跟我玩遊戲?”
喬藝愣住。
“嗷嗷——”玩什麼遊戲啊?
沈之栩鬆開小白虎,從空間裡拿出了一個小皮球,對著小白虎說道:“我丟球,嗷嗷去撿怎麼樣?”
喬藝:“……”
她又不是狗!
喬藝很不客氣地給了病美人兩個白眼,隨後跳下床,依偎到了虎媽媽的身邊,懶得搭理頭腦不清醒的病美人。
沈之栩略微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嗷嗷不喜歡這個遊戲嗎?”沈之栩想了想,又從空間翻找出一個嶄新的貓抓板,“貓抓板呢?嗷嗷要不要?”
喬藝看都不看病美人。
沈之栩隻好把貓抓板收回去,一連幾次從空間拿出了好多寵物玩具,什麼玩偶啊,逗貓棒啊,磨牙棒啊等等,可惜都沒能換來小白虎感興趣的目光。
他都快要泄氣了,難道小白虎除了喜歡吃的,對玩具一點都不感興趣嗎?
沈之栩琢磨了幾秒,從空間拿出了平板,平板還有六七十的電量,裡頭下載了好幾個單機遊戲,他試探性地說道:“嗷嗷要不要玩平板?”
平板?
喬藝心念一動,偷偷拿眼看病美人。
被沈之栩捕捉到後,他笑了,晃了晃手裡的平板,“這是平板不是早教機噢,裡麵有下載了好幾個單機遊戲,嗷嗷要不要玩玩?”
當然要!
她變成虎都快半年了,平板這種電子產品都沒有碰到過,現在病美人給自己玩,她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喬藝快速拋下了虎媽媽,輕鬆躍到了床上。
身後,虎媽媽無奈地看了小崽子一眼。
沈之栩點開了單機版的消消樂,然後放在小白虎的麵前,“這遊戲叫消消樂,滑動相同的圖標就能消除了,嗷嗷懂了嗎?”
他本來還想示範一下,卻被沒什麼耐心的小白虎擠開了,他一陣好笑,也沒有打擾小白虎,起身去了浴室洗漱。
虎媽媽很少見到小崽子那麼聚精會神的樣子,歪頭看了片刻,也跳到了床上,跟小崽子趴在一起,兩虎一起看著平板。
可惡!
又按錯了!
喬藝苦大仇深地盯著自己的爪子,頭一次覺得擁有那麼大的爪子也不好,看看,每次都按錯了!
似乎是感覺到小崽子的無奈,虎媽媽舔了舔小崽子的耳朵,接著也抬起自己比小崽子還要大上一圈的爪子按在了平板上。
情況跟小崽子差不多,虎媽媽也總是按錯。
喬藝見了,乾脆躺平在床上。
玩什麼平板?虎不配,不玩了不玩了!
剛躺下不久,聽力靈敏的喬藝就聽到了樓下嘈雜的吵鬨聲,她趕緊豎起耳朵去聽,聽到一個略微尖銳的中年婦女的聲音,她似乎在哭訴什麼,說自己不容易,老公還死了雲雲。
這讓喬藝更加好奇了,他們這行人裡壓根就沒有年紀那麼大的婦女,這是從哪裡來的?
見沈之栩還在浴室裡洗漱,喬藝便自己跳下床,走到門口,抬起上半身,略微吃力地用爪爪扭開把手,成功之後,她高高興興地就走出了房間。
虎媽媽見狀,當下拋下了平板,也不管浴室裡的沈之栩,亦步亦趨地跟在了小崽子的身後。
一出門,那吵鬨的聲音越發的清晰。
喬藝覺得刺耳,沒有下樓,而是在拐角處虎虎祟祟地往下偷看著。
客廳裡坐滿了李文彬一行人和鄧懷華兄妹,在他們麵前站著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就是鄧懷華妹妹的男朋友錢紳,女的喬藝不熟悉,看上去四五十歲的模樣,哭喪著一張臉,嗓門還特大。
“我那苦命的丈夫啊,為了救海熙死在了喪屍群裡!你身為海熙的哥哥怎麼能那麼沒有良心要我兒子跟海熙分手?!如果不是我丈夫,你如今能見到活生生的海熙嗎?!”中年婦女不停地哭訴著,鄧懷華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這大概是喬藝認識鄧懷華以來第一次見到他那麼難看的臉色。
隻不過……
錢紳的父親當真是救了鄧海熙而死的嗎?
喬藝繼續偷聽偷看著。
“阿姨,你彆說了……”鄧海熙麵色羞愧,想要上前去拉她,卻被她狠狠拍掉了手,白皙的手背瞬間紅了一片,可見她用了多大力氣。
“你做什麼?!”鄧懷華見不得妹妹受欺負,立刻把妹妹拉到了身後。
中年婦女絲毫不懼,挺直了腰板,“我做錯了嗎?如果不是鄧海熙,我丈夫又怎麼可能會死?!鄧海熙身上可是背負著一條人命,我沒讓我兒子丟下她都不錯了,你憑什麼讓他們分手?!我不同意,我堅決不同意!還有你,身為鄧海熙的哥哥更應該負責我們母子兩的夥食!把糧食拿出來!拿個四五十斤就好了!”
“四五十斤?!你怎麼不去搶!而且單憑你的一麵之詞,我怎麼知道你丈夫是不是真的為了救海熙死的!”鄧懷華不客氣地回懟。
“嗬!你們不想認賬?你直接問問鄧海熙,看看是不是我說的那樣!鄧海熙你說啊!”中年婦女作勢要上去把鄧海熙拉出來,被錢紳裝模作樣地攔了下來,甚至還假惺惺地說道:“海熙,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有數,趕緊跟你哥哥說說當時的情況吧。”
鄧海熙臉色蒼白,略顯乾澀的唇瓣翕動,好半晌都沒能說出一句話。
鄧懷華以為鄧海熙是害怕了,連忙半攬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海熙彆怕,有哥哥在,哥哥不會讓你受欺負的。”
鄧海熙忐忑的心慢慢安定下來,難過地看著自家哥哥,眼眶慢慢紅了,“哥……他們,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看吧!你妹妹自己承認了!我丈夫就是救她死的!趕緊把糧食交出來,不然餓死了我們母子,我丈夫都會變成厲鬼來懲罰你們!”
“你……”鄧懷華還想說什麼,卻被鄧海熙拉了拉衣角,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模樣,他的心一下就軟了。
樓上的喬藝唏噓不已,她就說鄧海熙怎麼會沒有眼光看上這麼個軟飯男,原來是因為這一出啊!
想到這,喬藝忍不住連連搖頭。
“嗷嗷在看什麼?”
病美人的聲音突然響起,驚得喬藝背脊的毛毛炸開,她扭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沈之栩無奈,蹲下.身幫她順毛,剛剛出了浴室沒見到小白虎,他的心一下就慌了,趕忙走出來就看到這沒心沒肺的小白虎正鬼鬼祟祟地偷看樓下的動靜,這八卦的小模樣當真讓他忍不住咬她一口。
“嗷嗷什麼時候那麼八卦了?”
喬藝躲開病美人摸過來的大手。
“嗷嗷——”你不懂,在這個看不了狗血八點檔的世界,隻能看看這種事情解解悶了。
“嗷嗷知道下麵在爭論什麼嗎?”
“嗷嗷——”當然知道!
“嗷嗷——”我就說鄧海熙怎麼會看上錢紳,原來是錢紳的父親救了她,所以她才委身於錢紳!看錢紳母親那個潑辣的模樣,看來她平時沒少欺負鄧海熙!太可憐了。
喬藝唏噓不已,抖了抖胡須。
沈之栩看到小白虎表情生動,不禁對下麵的事情產生了些許興趣,低頭一看,隻見鄧懷華似乎已經妥協了,鐵青著臉從空間拿出糧食,再看看那對母子貪婪得醜陋的表情,沈之栩心中升起了幾分惡感。
“嗷嗷——”鄧懷華好慘,攤上這麼一對母子。
喬藝見了,又是一陣搖頭。
虎媽媽在一旁,雖然聽不懂小崽子在說什麼,可是看到樓下那對母子,它心中也有幾分不舒服,大概是他們的聲音太吵了,吵得自己的耳朵疼。
也是在這時,李卉帶著郝原上門,看到這尷尬的氣氛,她忍不住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聽到李卉的聲音,鄧懷華如至福音,正打算問她什麼,看著那對貪婪的母子就想把自己的糧食搶奪回去,他立刻就把糧食收進了空間,讓他們搶了個空。
“海熙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中年婦女瞪他,尖酸刻薄的神情下掩蓋著些許心虛與不安。
喬藝忍不住湊近了幾分。
沈之栩見狀,好笑不已,忍著不耐煩陪著小白虎繼續看下去。
“李卉,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鄧懷華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期待地看著李卉。
李卉覺得莫名其妙,但也點了點頭,“鄧大哥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錢紳的母親說丈夫是為了救海熙而死的,這是真的嗎?”
“難道不是真的嗎?鄧海熙自己都承認了!”中年婦女趕忙接話。
鄧懷華不理她,直直地看著李卉。
李卉頓時麵露古怪,“遊嬸真的是這麼跟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