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2 / 2)

我無意識地冷然一笑,名節和容貌嗎?我腦中倏然浮現出那具□□的屍體,即便滿身的傷痕卻依舊如白蓮般美麗聖潔。然而她卻再也不會醒來對我微笑了。

我的心被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隨即馬上強迫自己將那畫麵驅逐出腦海。早在七年前,爸爸用那雙溫暖的手將我和哥哥拉出黑暗的時候,我們不是發過誓了嗎?忘記那一切,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幸福快樂的生活。

而我,也一直做的很好。至少,比哥哥做的好。

我收斂了所有地情緒,轉而用一張帶笑的苦瓜臉麵對他,哀聲道:“完了,這下毀容了。”

聽出我完全開玩笑的口氣,他足足楞了有三秒,才道:“你竟完全不在乎嗎?”

“那怎麼可能?”我甩甩手,“有誰會希望變成個醜八怪?不過再怎麼在乎也沒用啊,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所以隻好想不過是一個軀殼而已,反正下輩子總要換的。”

仿佛是忽然間觸及到了什麼,他聽完,竟有些失神

我看他臉上閃著銀灰色的麵具,心中有些了然。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問。從外貌看,他的年齡應該是跟我相近的,頂多也不過大我一二歲。在古代我無親無故的,能跟著他,被他象哥哥那樣照顧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蕭祈然。”

我點點頭,問道:“可以叫你祈然嗎?”

“當然。”他露出一個如春風般和睦的笑顏。

盯著他臉上的麵具,我失神了良久,明知道不該問,但卻還是脫口道:“你為什麼要帶著麵具?我不能看看你的真麵目嗎?”

他楞怔了許久,估計是沒料到我會提出這個要求。不過繼而仿佛想通了什麼,不在意地笑道:“可以啊!如姑娘所言,不過一個軀殼而已。”

說完,反手便將臉上的麵具取了下來。

“啊——”我張大了嘴忍不住輕呼出聲,原本躺倒在石床上的身體也支了起來。

我發誓,絕對不是我想在他麵前表現得那麼幼稚丟臉。而是那張臉,給我的震撼實在太大了。

在現代,由於爸爸在商界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叱吒風雲的名流。雖然,我和哥哥為了某些特殊的原因,也為了不引人注意從來都是故意低調地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上普通的高中,可還是免不了要偶爾接觸上層社會那些翩翩佳公子和影視歌明星。即便是哥哥本身,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就是待人冷漠了點,不愛笑,卻更顯得酷。

可是,早見過這麼多帥哥,我卻仍是被眼前這張臉震地久久無法回神了。這個人的容貌根本就無法用英俊來形容。什麼叫絕世容顏,我到今天才終於真正見識到。

墨黑的絲絲發縷在廟外微風地扶動下不住飛揚著,時而貼著他白皙晶瑩的肌膚,時而又扶過他薄薄的微微揚起的唇。窄窄的鼻梁,如山上雪般襯著幽光,拔卓挺立。而那雙細長劍眉下的眼睛,我竟仿佛是第一次看清了它們的全貌。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帶出冰藍色瞳眸中溫暖的笑意,忽閃著明亮的光芒。

下一刻,我徹底驚呆了!

不為麵具下那絕世的容顏,不為他驅散我不安的溫暖笑意。卻隻為那雙望著你時燦若星辰的眼眸,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痛楚亦滄桑,竟仍清澈地如一汪秋水。

他對我的反應抱以苦笑,隻是淡淡地道:“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戴麵具了吧?”

我楞楞地點頭,隨即幡然醒悟,馬上又急切地搖頭:“我可沒垂涎你美色的意思,你這個容貌是人看到都會沒抵抗力的。”

他被我的話逗樂了,望著我輕輕一笑道:“你好好休息吧。”

我還沉醉在剛剛那個顛倒眾生的完美笑容裡,直到他快走出門口的時候,才回味過來。

他的背影挺拔俊秀地,在風中卻顯得相當單薄,神子般的華麗中竟隱隱透著無限孩子氣的落寞和蒼涼。麵具仍被他握在右手上,捏地很緊,仿佛要將它握碎。

我不知道他曾經曆過怎樣的事,卻在那一瞬間產生一種共鳴地心酸,讓我的心狠狠跳動了一下。我壓下心中一切翻滾地情緒,語調平靜而又輕柔地開口:

“人生,其實就是一場接一場的夢。以前的悲喜,想透徹了,也不過是另一場已然結束的夢。既是夢,又何必再掛牽呢?因為,我們總有一天會醒來,繼續……新的夢。”

我緩緩地敘述,眼睛望著他,卻沒有望見他微微僵直的身體。我的視線穿過他望向遙遠的時空,那個幾乎被我徹底遺忘的時空。

勸慰彆人容易,那麼我自己呢?

我輕歎了口氣,忍著全身的疼痛再次躺下,緩緩閉上雙眼。

五天以後,經過祈然的精心護理我的身體已經基本康複了。隻有臉上的傷依舊猙獰,我曾在河邊觀察過,幾乎可以肯定我此刻還未脫痂的臉拿出去嚇人,效果一級棒。

即便脫痂了,恐怕傷痕也很難自動消除。看來當了17年的“美女”,如今老天終於狠心剝奪我的榮耀了。

這五天來我很少見到那個叫步殺的人。不用祈然說明,我就知道他是個相當冷漠的人了,簡直跟我哥有的一拚。

第二次見到步殺,是祈然叫他把藥端來給我。我當然不指望他會向祈然那麼對我照顧周到,可是也沒想過他會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放下藥就徑直離去。仿佛跟我在一個屋裡多待兩秒鐘,就會無比厭煩一般。

不過我倒是看清了他的長相。介於剛剛才受過祈然那張臉的視覺衝擊,相較起來步殺的長相真可說是乏善可陳了。但無論誰隻要真正看過一眼,就絕不可能忘記。

他一身黑衣,頭發簡單地用金絲束在身後,有幾束散落下來隱隱遮住他的臉,使我一瞬間不能看得很清楚。你千萬彆以為他這樣的裝扮會被誤認為女人,不,完全不可能。

因為他的全身都透著無儘的冰冷之氣,即便在頭發和披風的遮掩下你仍可以感受到他過於剛硬的身形和臉部線條。或者用冰冷來形容他並不合適,對了,是涼薄,涼薄到讓人無法感受到他存在的氣息。

我再次從河邊回到破廟時,發現祈然和步殺已經打包好了衣物,顯然是要離開了。

祈然已經帶上了麵具,遠遠地看著我微笑,而步殺則麵無表情地站在一邊,手中握著把長刀,看形狀很象浪客劍心手上的那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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