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北生心想,怪不得他師傅那麼愛作死,什麼都敢承認。
“而且偷東西實在太掉價了,若是以後叫人知道我白得得居然偷東西,哪怕隻是一根針,也會讓我無顏苟活於世的。你是我徒弟,也不許丟我的臉。”白得得道,餓死事小,沒麵子可是事大。
杜北生隻能悶悶地低頭,卻是沒將白得得的處世之道放在心裡,想著將來再做這些事的時候,背著白得得就是。他師傅這樣的人,叫她為這些東西臟手,也的確是做弟子的沒有儘孝。
白得得見杜北生悶悶,又想他不過是個孩子,而且身段瘦弱,十二歲了還跟十歲的孩子差不多大小,心裡也有些發軟,“那你真的想吃?”
杜北生又點點頭。
白得得便將雙手合攏在嘴邊做喇叭狀,大喊道:“有人在偷朱丹果,有人在偷朱丹果。”
白得得這麼一喊,很快林子裡就有了動靜,衝出一個梳著雙髻的可愛小丫頭來,也不知是誰的弟子,“誰,誰在偷朱丹果?”
白得得問小丫頭道:“這果林是你在照顧?”
小丫頭點了點頭。
白得得轉頭對杜北生道:“喏,我們不能偷東西,但是可以搶東西。你若能從她手裡搶到朱丹果這就是你的本事,吃起來也就心安理得了。”
這是什麼怪胎理論,不能偷,但能搶?
“你趁彆人不注意偷東西這是勝之不武,道不可取,如今咱們已經告知主人家了,她守不守得住,就看她自己了。”白得得把強盜邏輯說得十分理直氣壯。
杜北生看了看白得得又看了看那小丫頭,很利落地拔了劍,在他的人生觀裡,可沒有男人不能打女人的說法,也沒有不可欺負弱小的說法。
小丫頭根本就不和杜北生打,她直接就開始尖叫:“師傅!有人搶朱丹果——”
就杜北生這種隻會一招劍法的弟子和什麼都不會的白得得加起來都不夠小丫頭的師傅一根手指頭打的。
白得得和杜北生乖乖地並排站在小丫頭雯雯的定泉境師傅麵前。
“你們是要搶朱丹果?”聞人美陰沉著臉看著白得得和杜北生。
杜北生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白得得道:“是,不過我們知道打不過你,搶不到朱丹果,所以想和你交換一下。”
聞人美被白得得給逗笑了,“你個種靈境弟子有什麼東西能讓我看得上眼?我主修毒術,並不需要賣你爺爺白元一的麵子。”
白得得沒想到聞人美會認識自己,愕然片刻後指了指小丫頭雯雯,“這個小丫頭身具奇症,注定活不過十八歲,對吧?”
聞人美沒有露出絲毫驚詫,雯雯的奇症丹香門的門主也診過脈,在七寶宗並不是什麼秘密,“是啊,那又怎麼樣?”
白得得道:“你把這片林子的朱丹果都給我,我告訴你如何治她。”
聞人美笑了起來,“小丫頭好大的口氣,丹香門主都束手無策的奇症,你知道怎麼治?你是學過丹術,還是學過醫術?”
白得得道:“這兩樣我都自學過。”
“自學?”聞人美大笑了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敢拿他開涮了,看來是他隱居太久,讓人忘記了毒君子的綽號了,他和杜北生一樣,人生觀裡也沒有不打女人和不欺負弱小這種道德信條。
杜北生敏銳地察覺到了聞人美身上釋放出來的戾氣,拉住白得得的袖子就想讓她先跑。
跑當然是跑不掉的,白得得輕輕回捏了一下杜北生的手,這才抬頭對聞人美又道:“你不信我?這樣吧,我先說出這小丫頭的病症所在,你再考慮要不要跟我交換如何?你須得知道,我今日是在七寶宗,虎落平陽被犬欺,小徒弟又是個饞鬼,這才起了心思替你指點一下迷津,若是回到得一宗,你就是拿朱丹果王來求我,我都懶得看一眼呢。”
杜北生痛苦地捂住了眼睛,他都不敢看聞人美的臉色了,他師傅果然作得一手好死,她也知道她這是在七寶宗啊?那個“犬”字是罵誰啊?
聞人美陰森森地聲音從嘴裡往外冒,“好啊,你且說說看,要是說不對,我就將你活生生地用石磨碾成肉醬,來當朱丹果的肥料。彆人怕你爺爺,我毒君子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