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鼻子裡果然傳出一聲冷哼, 雖然這是巧合,但是在拚爹少女的心裡, 這就是天生為敵的感觸。
不過既然知道寧凝在哪兒,那麼一切就好辦了。
“誒,寧山雞,好久不見啊。”白得得靠在牆上, 雙手抄在胸前,一腿彎曲撐在牆上,有些吊兒郎當地向寧凝抬了抬下巴。
“是你, 白孔雀,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是沒被我打夠嗎?”雖說寧凝落了單, 卻也不怕白得得。
寧凝出門和白得得不同,白得得是自身修為太低,走哪兒都得帶保鏢,但寧凝如今已經是開田境中期的修為了, 加之寧家勢大, 也沒多少人敢惹她,因此她經常是一個人出門。
白得得笑了笑, “你這是提前老年癡呆啊, 上次明明是有人挨了一個大耳刮子,這都能記錯啊?”
寧凝眼睛一眯, “上次那是你運氣好, 這次居然敢到我的地盤來,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寧凝也不是傻子,知道白得得肯定是有備而來,所以抬手就要釋放信號,招喚覆雨城中劍王閣弟子。
白得得一動不動地就笑看著寧凝。
寧凝臉色一變,她的召喚符一飛出去就失去了聯係。
白得得又抬了抬下巴,“再試試呀。”
寧凝又拿出一張二階召喚符,還是破不了白得得敗下的鎖天陣。這是唐色空給白得得製的陣盤,寧凝走過來時,就已經踏進了陣裡,然後“消失”在了覆雨城中。
寧凝不信邪地又掏出玲瓏盤來,居然也被切斷了聯係。
白得得這才站直身體,南草立即從乾坤戒裡取出一張白玉榻來,上麵鋪著雲柔紗包裹的軟墊。白得得坐上去,就像美人坐雲端般高渺。
東食和西器一個給白得得搖扇子,一個蹲在白得得腳邊給她捶腿,真的是好不愜意。
“北生,現在就看你的了。這次出來曆練,其實主要是為了給你磨劍。寧凝的劍法不錯,你上去討教一二吧。”白得得道。
杜北生上前一步朝寧凝拱了拱手,而南草則諂媚地捧著一罐靈泉,時不時地給白得得倒上一杯。
寧凝當即就氣得炸肺,白得得這什麼意思?當看猴戲呢?
而且看白得得那麼愜意,她卻要和杜北生打架,怎麼看都是寧凝輸了場子,除非她能打贏杜北生,再掌摑白得得。
寧凝深吸一口氣也笑了起來,“你這殘廢徒弟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怕是東荒域都知道你白得得有多廢材,收不到徒弟才撿這麼個破爛吧?”
白得得本來是挺愜意的,但是聽寧凝這麼一說臉就沉了下來,坐直了身體。西器便換了個角度,不捶腿而改給白得得捏肩膀了。
至於這邊罵成破爛的當事人杜北生,臉上卻沒什麼怒氣,十分平靜。
南草在旁邊點評道:“小子不錯,平心靜氣,才足以製敵。”
說話間,寧凝為了搶占先機,已經拔劍攻來,杜北生的劍也幾乎同時出鞘,不像寧凝的凝光劍那般光芒大盛,反而寂寂無聲。
“咦。”懂行的白得得卻是吃了一驚,“北生的劍?”
南草道:“你不在這兩年,得一宗上下對我倆都挺照顧的,不過那小子脾氣倔,不肯被人照顧,去得一宗後山曆練了許久,雖說修為沒怎麼增長,但劍法卻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他那器魂也不得了,不知道怎麼養的,已經隱約有靈智了。”南草道。
而一旦真正的產生靈智,杜北生的劍就算是進化到魂器了。然而這種進化卻是極其緩慢和不易的,連白元一這個煉器宗師,在器魂的進展方麵也了解不多。沒想到才不過兩年多時間,杜北生的生之劍,器魂就快要成形了。
傳聞在上古時候,終極器魂是可以跳出法器本身,而化形為人的,就像人的元神一般。但在如今的東荒域是想都不要想有這種好事的,白得得對杜北生的劍倒是有些期待。
說話間,杜北生的劍已經點在了寧凝的額頭上,有紅色的血跡溢出仿佛珍珠,順著她的鼻梁流下。
白得得有些遺憾的道:“寧凝的劍法實在太差了,完全達不到給北生磨劍的程度,難怪容舍當初要讓蘇彥璟去□□拳,咱們這裡的修士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白得得完全不介意把自己罵進去,畢竟她的道不同嘛。
“白得得,難道你還敢殺我?”寧凝就是被劍比著也依舊囂張。
白得得笑了笑道:“怎麼不叫白孔雀了,心裡還是怕了吧?南草,我們剛才商量要怎麼對付她來著?”
南草懵圈了,他們剛才哪裡有商量?不過這難不倒老魔頭,她摸了摸下巴笑道:“脫光了往青樓一送,這樣的大美人,嘖嘖……”
“你敢!”寧凝尖叫道,而白得得也同時發聲,“她很美嗎?!”
南草立即一巴掌打在自己嘴巴上,“瞧我這張嘴,跟主人你比,她當然就是地上的泥,你就是天上的雲。如果這天下都以主人你為標準來比較,其他女人就都是菜瓜。”
白得得看向寧凝道:“聽到剛才南草說的了嗎?本來呢,咱們相識一場,我也不想做這麼絕的,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那樣說我徒弟,我倒想讓人看看,你成了破鞋爛貨之後,還有什麼資格罵人。”
“嘖嘖嘖。”南草在旁邊直咂嘴,女人對付起女人可比男人狠多了。還有啊,真看不出,白得得居然知道破鞋這種詞兒。
寧凝的身體抖了抖,“你,你,你敢。”嘴上雖然依舊不認輸,但那氣勢可就已經掉地上去了。
白得得沒說話,隻看了一眼杜北生,杜北生的劍尖一挑,寧凝的大半個胸脯就快露出來了。
“啊!”寧凝嚇得尖叫。
不僅寧凝吃驚,白得得也吃驚了,小徒弟這也太生猛了?這是十五歲的少年開始思0春了?這苗頭可不對,非得掐斷不可。
“哇。”南草在旁邊看得不眨眼,他都多少年沒見過女人的胸脯了?當然他自己胸前那兩團不算,自己的看起來真是太沒感覺了。
寧凝嚇得發抖卻也不肯認輸,“白得得,你敢,你要是那樣對我,你以為我爺爺能放過你?”
白得得冷笑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我想起來一件事兒,你不是喜歡直播嗎?不如咱們現在也開一場,我想應該會有蠻多人看的。”
“嗯嗯。”南草興奮了,“北生,再把那裙子也割一段,露出腿來,看的人更多。”
杜北生的劍應聲而動,寧凝像被掐住脖子的雞一般哭叫道:“白得得,你說,你要做什麼?”
“賠禮道歉。”白得得道:“你不是仗著修為高要收拾我嗎?跟隻瘋狗似的就會盯著我咬。不過本姑娘比你可純潔善良多了,下跪,給我磕三個頭,說你錯了,我就放你走。”
“白得得,你不要欺人太甚!”這要求,寧凝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呢。
“南草,玲瓏盤怎麼還沒拿出來?”白得得不耐地道。
白得得話音剛落,杜北生的劍尖順著寧凝的胸脯往下已經劃到了腹部,生之劍吹毛斷發,眼看著寧凝的前麵全都要露出來了。
寧凝還是不動。
南草道:“主人,剛才我們路過的時候,不是看到城裡有幾個乞丐嗎?把他們抓過來伺候伺候寧姑娘唄。”
不僅寧凝打了個冷顫,連白得得都抖了一下,心想南草這老魔頭果然惡毒啊,不愧是魔道中人。
就這麼連打帶嚇的,寧凝哪能受得了,被杜北生在膝蓋窩一踢就跪在了白得得麵前。
白得得從南草手裡拿過記錄石,朝寧凝晃了晃,“剛才你給我下跪磕頭的錄像可都在這兒存著呢,我大人有大量,今後你如果不再找我的麻煩,這塊石頭我就當從沒存在過,不過你要是想不開的話,東荒域每個角落的人都會看到的,我保證。”
寧凝的眼裡射出狠毒的目光,白得得卻隻當沒看見,將金紅鳳雀從獸囊裡召喚了出來,三人上了鳳雀背,騰空而去。
白得得一走,寧凝周圍的景象就變了,又恢複成了繁華街道的模樣,她依舊還在覆雨城中,剛才的事就像做了場噩夢一般。
而鳳雀背上,南草正被白得得提溜著耳朵,“你說你腦子裡都什麼亂七八糟,肮臟的東西啊?你現在是我得一宗弟子,不是魔頭了,以後那種主意少亂出?”
南草淚汪汪地覺得自己特彆冤枉,要收拾人的是白得得,讓他出主意的也是白得得,這會兒卻又來怪他。
“可是不是主人你說什麼破鞋的嗎?”南草辯駁道。
白得得將南草的耳朵擰了三百六十度,“你還敢說,要不是你出的餿點子,我會用得著配合你說那種低劣的話嗎?要是被我娘知道了,會逼著我刷牙的。像我這樣的出身,我這樣的教養,我這樣的淑女怎麼可以說那樣的話?還不都是被你逼的嗎?”
南草覺得心靈上的傷比耳朵上的痛還要劇烈,白得得到底是出於何種自信才說得出這種話的呀? “主人,那我剛才應該怎麼說?”
“你就不能威脅她要打斷她的腿,劃花她的臉嗎?”白得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