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方壽山反應, 白得得就敲響了甲子號雅間的門,然後發現門並沒鎖上, 便直接推門進去了。
裡麵的容舍並未穿黑鬥篷,穿的是一襲最新款的格雅長袍,頭上是寶麗的寶相花頭寶石簪。真的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就他那普通得掉渣的臉居然也被這衣服給襯托出幾分顏值來了。
“宗主。”白得得恭敬地朝容舍行了禮, 畢竟是有求於人啊。
在場的包括容舍本人在內,似乎都被白得得的“禮敬”給小小地驚了一下。
白得得沒辦法密語傳音,而再小聲的聲音方壽山肯定也聽得見, 不過她進來時特地掩了掩門,然後從如意珠裡拿出了紙筆,刷刷地寫了幾個字遞給容舍。
容舍掃了一眼那紙條, 又看了看白得得,白得得立即對他做出一個雙手合十的請求動作。
“嗯,你來得正好,我正缺一個端茶遞水的。”容舍道。
白得得臉上祈求的笑容僵了僵, 她的確是拜托容舍幫她解圍了, 但可沒同意他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
容舍微微揚了揚眉,轉頭看向下麵的拍賣台, 不再搭理白得得。
白得得開門出去對方壽山為難地笑道:“方爺爺, 我們宗主讓我留下。”
方壽山擺了擺手道:“也好,有貴宗主護著, 沙山老祖應該不敢找你麻煩。”
這話可就有些打臉了, 方壽山不可能察覺不出容舍的修為不過開田境而已。
白得得重新回到雅間中, 朝著背對她的容舍道:“宗主,那個,這次你來黑沙城拍東西,應該是帶了幫手的吧?”
“蔡太上長老也來了,不過他不方便出麵拍東西,所以由我代勞。”容舍道。
白得得的臉上立即綻出了極其燦爛的笑容,然後朝東食使了個眼色,小丫頭立即醒目地將旁邊的椅子挪到了容舍邊上。
白得得坐下後朝容舍道:“剛才真是多謝宗主了。那老頭對我起了色心,哎,戀慕我的人實在太多,拒絕都拒絕不過來。”白得得這話絕對意有所指,她可不想容舍有什麼誤會,覺得他在自己這裡能找到機會。
“依你的脾氣若要拒絕人不是該嘲諷回去的嗎?”容舍道。
這的確是白得得的脾氣。就像對高行雲、賀光宗之流,她說話都是很刻薄的。“這個,他修為太高了。”白得得實話實說道。
“所以你怎麼不想著提高修為?”容舍似乎對白得得底下的修為十分不屑。
白得得剛想懟回去,叫做乾卿底事啊?但她忽然又意識到,容舍這是為了她好,用的激將法呢。他果然在努力吸引她的注意。
“對了,宗主,你怎麼會來黑沙城啊?”白得得問。這黑市拍賣可能有點兒意思,但未必就值得容舍特地來一趟。她估摸著容舍可能是為她來的,因為平安客棧的事情鬨得那麼大,這人擔心自己,所以特地來一趟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以她和容舍的“交惡”,剛才容舍二話沒說就開口幫了她,還主動提起了蔡太上長老也來了,這都是為了安她的心呢。
白得得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一萬個正確,容舍絕對是暗戀她。
“四處走走罷了。”容舍道。
嗬嗬,瞧著話,聽起來多敷衍啊。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講故事。
說話間拍賣會已經準備開始了,一個紫袍中年男子走上了拍賣台,在台上的玉磬上敲了三下,開口道:“歡迎諸位來到黑沙城……”
白得得沒聽那人說話,反而是看著下麵一名未遮掩容貌的美貌的女修士,伸手指著對容舍道:“宗主,那位女修士生得挺美的吧?”
容舍沒說話。
“看她也穿的格雅的裙子,跟你的喜好也差不多誒,出身應該不差,而且修為達到了定泉境中期,不錯,真不錯。”白得得一邊說一邊觀察容舍的神情。
但容舍就跟官能失調一般毫無反應。
白得得繼續道:“其實啊,這天下美貌女修還真是挺多的,也不是非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對吧,宗主?”
容舍這次終於有了反應,側頭疑惑地看著白得得。
白得得見容舍看過來,感覺自己說的話起效果了,便再接再厲道:“其實我覺得顧曉星的確也挺美的,宗主如果想找道侶了……”
白得得賣力地推銷著其他女人給容舍,生怕他纏上自己,因為她感覺她爺爺似乎有些不太讓她喜歡的打算。畢竟容舍是得一宗的宗主,悍然拒絕有些不太好,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萬一他再請動其他太上長老出來做媒就不好了。白得得這想得也真夠多的。
南草在後麵捂著眼睛都沒臉看了。他不僅看出了白得得的自戀,也看出了她的自作多情。
“你在說什麼?”容舍道:“你腦子裡成日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難怪修為一直沒有進步。”
白得得居然難得的沒有發火,她對心儀自己的人總還是會多些忍耐的,畢竟注定是她會傷害他。“對對對,宗主說得對,這些就是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本人也是立誌不考慮男女之事的。”
白得得生怕說得不夠明白,又補了句道:“我是不會嫁人的。”
“拍賣開始了。”容舍沒再接白得得的話茬,也許是覺得“乾我何事”?
而白得得卻覺得容舍這是被打擊了,難過得隻能快速轉換話題。她看了看容舍的側顏,心裡也知道要勸說一個男人對自己死心還是蠻難的。
君不見周金龍跟她身邊多少年了?她是明說暗示了無數遍,周金龍還是表示隻要能看到她就滿足了。就連方壽山這種孕神境修士都對她一見鐘情,可見她的魅力真是無遠弗屆的。
拍賣會前麵出來的東西都沒什麼檔次,白得得深諳其中的規律,高0潮一般都要等到後半段,才能看到令人動心的拍品。所以容舍必然是在轉換話題,但她也沒戳破,總不能將人逼太緊了。
然而這次白得得卻料錯了,這才沒出幾件拍品,就出現了讓她都激動的寶貝。
拍賣台上那紫袍男子手上的托盤裡出現了一卷羊皮殘卷,“諸位,這是一份魔修的練體術,經過我們拍賣行的鑒定師鑒定,乃至少是魔王級彆的練體術,名叫《大魔天王術》。”
台下立即起了嗡嗡的討論聲音。
在魔修裡,魔王相當於是孕神境修為的道修了。南草看著台上那殘卷激動得握緊了拳頭,儼然忘記他如今已經是道修了。
而白得得對魔修的東西一直很感興趣,她奶奶就是魔修,她心裡也是惦記著有朝一日能將她能重回人前的。雖然她現在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但台下那些都是修士,似乎是不應該激動的,可偏偏卻又那麼多議論聲。白得得心想,這黑市拍賣會還真是什麼都敢賣,而來的人裡似乎也有和魔修有關係的。畢竟南草都能跟在她身邊,那麼其他人有魔修朋友也不稀奇。
紫袍拍賣師甄明伯宣布競拍開始後,白得得立即讓南草舉了牌子。
這卷殘卷因為是殘損的,而且能用魔修東西的人太少了,所以低價十分低,不過百萬靈石,每十萬加一次。白得得料想搶的人應該不多,因此並沒故作姿態地等彆人先出價。
而她料得也沒錯,在這殘卷被叫價到兩百萬靈石時,場中就隻剩白得得了。可就在甄明伯要敲下拍賣槌時,丁酉雅間的方壽山卻舉了牌子,“五百萬。”
“五百一十萬。”南草道。
“六百萬。”方壽山繼續。
這架勢方壽山顯然是要跟白得得死磕到底的。
白得得朝南草比了個手勢,南草直接喊出了“一千萬”。這已經是白得得全部的財產了。
“一千一百萬。”方壽山道。
缺乏靈石的憋屈,白得得可是徹底享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