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吳雅賢應道,作勢要告辭,然後眼風不經意地掃過鄭多娘。
鄭多娘立即在白得得耳邊悄聲道:“仙子,千星閣的人知道的事情可比我多多了,那個義薄雲天莊的事兒你要不要問問他?”
白得得笑道:“也好,一事不煩二主。”反正連天外來物她都問出來了,也不怕再多加個義薄雲天莊。
“吳道友,我還有件事請教,聽鄭娘說貴閣在罪惡城已經經營了幾百年了,不知可知道罪惡城有義薄雲天莊這麼個地方?”白得得問。
吳雅賢道:“聽說過。”
白得得立即表現出大吃一驚的模樣,“在哪兒?”
“白姑娘莫心急,我也隻是偶爾聽葛長老提過一字半句而已。如果姑娘想知道,待你家中大人到了,到時候麵見葛長老,自然能打聽到。”
吳雅賢回到千星閣之後,立即通過密道去了葛半仙的莊園。這裡雖然是瀚海,卻被葛半仙經營得仿佛東邊的庭院一般,繁花似錦,流水周繞,儼然另一處空間似的。
“雅賢你來得正好,那個謹言的下落你可打聽出來了?”葛半仙問。
吳雅賢恭敬地道:“沒有,這人就像平地失蹤了一般,沒留下任何蹤跡。”
葛半仙大怒,一出手就扼死了身邊的侍女泄憤,“飯桶,各個都是酒囊飯袋。這裡是罪惡城,一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你們平時都在做什麼?要你們還有什麼用?”
其實找謹言這件事並不是吳雅賢在負責,他隻是湊巧此時過來,因此被遷怒了。真正受訓的乃是他旁邊站著的另一位商盟管事,這人已經嚇得直哆嗦了。
“老祖息怒。那謹言若是沒三板斧,又怎麼敢來罪惡城挑事兒。不過他就是隻蒼蠅也從罪惡城飛不出去,還請老祖多寬限兩日。”吳雅賢道。
葛半仙剛才發怒其實也有做樣子的意思在裡麵,他如果不發飆,就怕手下的人不肯全力以赴去找。而他也知道吳雅賢這個時候明知道他正在發飆還過來,肯定是有要事,因此道:“好了,既然雅賢給你們求情,就再寬限你們一日。如果過了明日還找不到人,你們就自己切腹吧。”
堂內人如蒙大赦般地退下,隻留下吳雅賢一人。
“說吧,又出了什麼事兒。”葛半仙往椅子上一坐道。
吳雅賢上前兩步,壓低嗓音道:“老祖,今日得一宗白元一的孫女兒找上千星閣兌換靈石,拿出的是這個。”吳雅賢將裝著仙櫻王果的盒子遞給了葛半仙,“她居然說是王果。”
葛半仙將盒子打開,捏了一粒仙櫻王果在指尖,直接放入了嘴裡。兩億的東西說吃就吃了,然後吐出一粒白裡泛金的果核來,眼裡含著震驚道:“這的確是王果。”
吳雅賢隻當那是奇珍異果,卻並沒珍覺得那是王果。白得得不懂真正王果的意義,他卻是知道的。
吳雅賢大吃一驚,“老祖不是說,以東荒域的靈氣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王果的嗎?怪不得……”
葛半仙抬眼看著吳雅賢,這是不耐煩地示意他繼續說。
“她不僅拿出了仙櫻王果,還問我有沒有聽過果鼠鼻液、左螯蟹膏、帝皇蠑螈尾、五百年以上紅白回春草這四樣東西。我聽著很像是她手裡有什麼配方,隻是不知何用。”吳雅賢道,“再然後,她還向我打聽了義薄雲天莊的事兒。”
葛半仙站起身道:“這麼看來,白家的人很可能也知道那個地方,甚至比我知道得更多。把白得得引出來,剩下的事情不用我教你吧?”
吳雅賢道:“那小姑娘還嫩得很,這麼要緊的事情隨隨便便就找人打聽。恐怕白元一未必就信任她,她知道的事情應該不多。不過她說白家還會有人過來,我們要不要暫時按兵不動?”
葛半仙還是比較信任吳雅賢的判斷的,“好,那先觀望著吧。白家的人如果來了,一定要留下。讓我們的人在四大城門口都守著。”
吳雅賢點頭應下。
卻說白得得這邊可不知道吳雅賢和葛半仙得出了那麼荒謬的結論,畢竟誰也料不到白得得居然有息土,還有人造日月,同時還得到了日月精華,同時南草還知道如何篩選王種。這麼多的巧合在一起,幾率太低了,因此葛半仙依舊認為東荒域是不可能有王果的。
而吳雅賢一走,白得得又打發了鄭多娘之後,南草忍不住埋怨道:“主人,你這未免也太不持重了,什麼都跟那姓吳的說了。”雖然南草暫時還看不出有什麼危險,卻直覺不妥。
白得得道:“上次鄭多娘說她沒聽過義薄雲天莊,但轉頭去外麵打聽我列的單子後,卻隻去了一個地方,就是你們這次一起去的千星閣。因為回來時你們身上帶的味道都一模一樣。”
“這你都聞得出?”南草震驚了。
白得得翻了個白眼,“你也不想想,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她現在的確是五官超級敏銳,但那是付出了身體即為脆弱的代價的。隻要白得得願意留心,基本上很少有蛛絲馬跡能逃過她的感覺,當然容舍是個例外。
白得得對容舍攜帶的法器非常好奇,她如果也有一件的話,就壓根兒不怕永生老祖了,因為他將再也找不到她。
“師傅,你是說吳雅賢一早就知道咱們在打聽義薄雲天莊的事兒,今日卻借著鄭多娘來攛掇你問?他是什麼意思?”杜北生道,“鄭多娘居然收了錢還夥同其他人來害師傅。”
南草道:“她就是混口飯吃而已,一個女人也不容易。就她恐怕還攀不上吳雅賢,你沒聽吳雅賢說啊,他上頭的人是葛半仙,看他那樣子在葛半仙麵前地位還不低。鄭多娘看見他,都誠惶誠恐的。”
這種事南草是深有體會的,因為他曾經也無數次想抱大腿,但是大腿都瞧不上他。沒見他一看到白得得,那麼輕易就就範了麼,其實也是為了抱大腿,當然白得得生得好看,養眼也是個原因。
白得得托著下巴想了想,手指輕輕地點著腮幫子道:“剛才吳雅賢聽我提起帝皇蠑螈的時候,那種吃驚偽裝不出來。南草你也說他在葛半仙麵前地位不低,居然肯屈尊降貴前來,隻怕就是衝著義薄雲天莊來的。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讓葛半仙的人這麼上心?”
南草努力地開始回憶幾百年前的往事,“那個地方挺神秘的。是我一個兄弟介紹的,當時道魔大戰打得最激烈時,我們都想找個穩妥的地方藏東西,他就介紹了罪惡城的義薄雲天莊。”
“我們這樣的人當然是什麼人都不信的。但那個地方非常神奇,如今想起來就好像是一處異域空間,跟咱們在那個海市蜃樓裡看到的回春天地有點兒像。不過這個地方更奇特,分成了無數小空間,要打開那些私人空間,必須同時使用客人的鑰匙同時加上義薄雲天莊莊主的鑰匙才行。所以我們才放心把畢生的積蓄放在那兒。”
“你不能自己隨便找個地方藏東西嗎?”白得得覺得南草簡直是白癡。
南草苦笑:“那個時候,魔修人人自危,道修對我們是地毯式搜索,隻要東西放在東荒域,必然被找出來,除非是魔舟那樣的存在。而義薄雲天莊就像是魔舟,它的主人也正是我們魔修中的一個大能。”
“好吧,不過聽你這樣說,義薄雲天莊的確又是另一處時空,那什麼樣的人才能把東西放進去啊?”白得得問。
“隻有拿到了天外之物的人才行。”南草道。
白得得點點頭,“跟我猜的差不多。所以吳雅賢一聽我提起帝皇蠑螈就很關注,再加上義薄雲天莊,這些人想來都是和那次天裂有關,不知道是想找什麼……”
白得得的聲音說著說著就小了下去而陷入了沉思。
“師傅,你想到什麼了?”杜北生最熟悉白得得這個表情。
白得得皺了皺眉頭,“我想起來,剛才吳雅賢剛特地提起我爺爺,我還以為他是在試探有沒有人會幫我,現在看起來是我想得太簡單了,他若真要動手不一定會顧忌我爺爺,我年紀這麼小是不太可能知道幾百年前的天裂的,他不會是以為我爺爺讓我來的吧?”
南草湊過來道:“主人,連葛半仙都對這些天外之物那麼感興趣嗎?我當初拿到那個紅白回春草的時候,壓根兒就不知道怎麼用。如果不是為了回春丹,這東西也沒什麼大用。葛半仙怎麼會這麼關注啊?”
“肯定是有連孕神境修士也會眼熱的東西唄。”白得得不假思索地道,“對了,剛才你說的那個莊主有後人嗎?沒有他的鑰匙,你就是能找到義薄雲天莊所在的入口,還不是也拿不回東西?”
南草神秘兮兮地道:“他是不死之軀,所以大家才會信任他啊。隻是不知道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我才不得不四處打聽,放出風聲也好,如果他聽到了,應該會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