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的空間仿佛一個小小的匣子, 什麼都沒有,而就在白得得所站這道門的對麵, 卻還有另一扇門。
白得得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再次將耳朵貼到門上,這一次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她的耳朵就像陷入了那道門似的。白得得心裡一驚, 立即意識到這扇門的後麵應該也是一幅畫。
白得得忍不住又把耳朵貼了過去,她還不敢用眼睛,因為人的視線特彆容易引起他人警覺, 耳朵卻沒這種缺點。畢竟人生地不熟,萬事還是小心為好。
門後麵本沒有任何聲響,不過片刻後響起了腳步聲, 而且還是兩人。白得得聽見那兩人走進來,其中一個陌生的柔媚裡帶著沙啞的女聲道:“你是說白元一手裡可能握著另一片玉珩?”
居然提到了自己爺爺,白得得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隻是那女的嘴裡的“玉珩”是個什麼鬼?
“有可能。”一個略微蒼老的男聲道。
雖然這兩個聲音白得得都沒聽過, 但她猜測十有八九和商盟有關, 從吳雅賢的態度就能猜測一二。
“十有八九那東西就在他手裡了。”蒼老的男聲繼續道:“他剛突破孕神境,以前他自然不敢來, 如今突破了, 所以就找人來探消息了。”
“知道在他手裡就好,對了他孫女兒白得得不是來罪惡城了嗎, 你怎麼不先把她拿下?”那女的問。
“我不想打草驚蛇, 已經吩咐雅賢看著她了。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白得得那草包自己說她爺爺馬上就會來的。”蒼老的男音道。
而白得得此刻已經多少猜到了老頭子的身份,聽老頭子的口氣,吳雅賢都是他的屬下,那準時葛半仙沒跑了。吳雅賢可是商盟的大管事,這消息是鄭多娘跟她說的,不過吳雅賢的身份一直不是秘密,罪惡城的人都知道,所以鄭多娘不說,白得得遲早也會知道的。鄭多娘玩的這一招是兩邊的信任都想要,也就數俗稱的腳踏兩隻船啦。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也跟陶為舟那老色鬼一樣是看上白得得的美色了呢。”女人道。
“你知道我從來不重女色的,那種乳臭未乾的臭丫頭哪有你半點風情。”葛半仙道。
女子嬌笑連連地道:“我們等了這麼多年,總算是等到一點兒消息了。原本以為是存東西在你這兒的那些人手裡,沒想到卻是白家。當初西北天破的時候,白家也有人在嗎?”
這句話的消息量太大了,白得得震驚得都麻木了。如果她沒理解錯那女子的意思的話,這男的難道就是南草嘴裡的義薄雲天莊莊主?可是他應該就是葛半仙啊,孕神境修士怎麼可能是魔修呢?難道也是如南草一般,奪舍了?
白得得是真想用眼睛去看看,但是又實在不敢,如果那人真是葛半仙,就現在露一點兒耳朵,她都擔驚受怕的,跟不提眼睛了。
“當初肯定沒有白家的人。西北那片是魔修的天下。但是後來道修屠殺我們魔修,說不定是有人的東西落入了白家手裡。白得得還打聽了義薄雲天莊的事兒,肯定是有鑰匙。”葛半仙道,聲音有些不平靜。
那女子大概在用手給他順氣兒,“你彆氣了,一旦咱們能拿到那扇門之後的東西,到時候你就能重振魔道了。隻是我好歹是道修,你不會連我也滅了吧?”
“我疼你都來不及哩。”老頭子道。
房間裡出現脫衣服的“窸窸窣窣”聲,白得得可沒白目到不懂什麼發生了。她是不願意聽這種齷齪事兒的,但卻耐不住好奇一定要找個機會用神識探查這兩人,來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
因此白得得被迫一直聽著,她聽那女的喊聲越來越高,估摸著兩人應該是意亂情迷了,迅速地將眼睛貼向了門上,飛速地探出神識掃向床榻上那兩人。
那兩人搖床搖得正激烈,白得得心裡忍不住吐槽,果然男女之事就是礙事兒,如果不是他們在鬨騰這個,她哪裡又敢把神識探出去。
那女的約莫三十模樣,生得花容月貌,國色天香,修為竟然也是孕神境。這年頭孕神境可還沒到滿街走的地步,尤其是女的孕神境修士則更少。白得得幾乎可以確定這女的怕就是攝魂老祖了。
隻是據白得得知道的消息而言,四大老祖和商盟的三大長老素來是麵和心不和的,那麼她現在看到的是什麼?
那老頭子還是葛半仙嗎?那男的正背對著她,肩上有一個狼頭文身。白得得甚至探查不出他的修為來,除非是高到了一定境界,那麼她先前猜測的應該沒錯了,眼前這人很可能就是號稱半步渡劫的葛半仙。
不過白得得轉念又一想,她探查不出葛半仙的修為,也可能是因為他依舊還是魔修?白得得調動起丹田裡的陰陽修容花將她體內的元氣再次轉換成靈氣和魔氣兩類,,白得得將神識重新探出去,果不其然,靈氣對葛半仙毫無反應葛但是魔氣絲卻有感應。
隨著攝魂老祖的一聲尖叫,白得得趕緊將神識撤了回來,不過就在撤回來之前的那一刹那,白得得差點兒沒把膽給嚇破了。就在這間房間的牆邊,窩在一堆軟枕裡的小東西不是雪絨鼠又是誰?
白得得嚇得趕緊離開了門邊,她靠著其他牆壁一直撫胸,如果多被這麼嚇幾次,她感覺她心就要出毛病了。如今白得得卻也什麼都乾不了,隻能祈禱這兩人完事兒之後趕緊離開,千萬不要發現雪絨鼠。
此外,葛半仙居然依舊是魔修也叫白得得吃驚,他居然成了漏網之魚,沒被道修滅了,也沒躲進魔舟,還活得這麼滋潤。而且也沒有人發現他是魔修。
白得得隱隱得探得葛半仙身上一定有什麼特彆的法器可以完美掩蓋魔修的氣息。白得得一瞬間就想起自己奶奶了,她對救夜有鹽出來一直沒有頭緒,但如果能得到葛半仙的法器,她奶奶就能在這個道修的世界裡自由往來了,再不用擔心彆人能看出她的來曆。
當然她和他爺爺之間存在的恩怨情仇還是個煩惱,但這可真不是白得得會煩心的事情了,她早就說過了,男女之事最是誤事,徒增煩擾而已。
白得得估摸著那兩人差不多應該要起身了,便再次把耳朵貼了過去。兩人這會兒已經又開始說話了。
“對了,這次在東南館比試,我那不爭氣的徒弟又輸了。你知道的,我都連輸了三十年了,修為一直沒有進展。你快給我想想辦法呀,如果我修為不能提升,將來能幫你重振魔道的能力也就有限。”攝魂老祖摟著葛半仙的手臂撒嬌道。
“哎,不就是日月果嗎?若是我們能打開那道門,得到後麵的東西,你還瞧得上日月果嗎?”葛半仙道。
攝魂老祖可不接受葛半仙的給她畫的餅,對她而言拿到手裡的才是真的,“可我就是不服氣嘛,你就不能幫幫我嗎?”
葛半仙道:“現在還不是和其他三祖鬨翻的時候,再說了就是我們商盟三老之間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我和龜壽他們動起手來,我那兩個兄弟肯定要背後捅刀子。如今白元一還沒來呢,咱們就起內訌的話,場麵就沒辦法控製了。”
攝魂老祖一把推開葛半仙道:“你走吧。”
葛半仙起身穿好衣服,回頭捏了捏攝魂老祖的下巴,“放心吧,等玉珩到了手,到時候我再無後顧之憂,咱們倆聯手把他們都給滅了,從此罪惡城就是咱們的天下了。”
攝魂老祖這才轉怒為笑,“你快走吧,我也還有事兒了。過幾天那日月果就熟了,我得和龜壽他們聯手開啟禁地,需要靜心修行幾日。”畢竟開啟禁止消耗的靈力十分巨大。
白得得雖然沒聽過日月果,但聽名字就知道肯定是好東西,帶著“日月”兩個字的都不會太差。
那葛半仙終於走了,攝魂老祖卻依舊沒動,白得得也就沒動,總想著萬一還能聽到點兒什麼內幕呢?
可有時候啊就是一點點的貪念便壞了事兒。
先才有葛半仙分散攝魂老祖的注意力,所以她忽視了雪絨鼠還說得過去,但現在葛半仙一走,她就察覺出不妥來了。
攝魂老祖不動聲色地放出神識,下一刻就發現了衣服堆裡的雪絨鼠。她將雪絨鼠粗暴地拎了起來,隻聽得雪絨鼠“吱吱吱”地慘叫。
畢竟是跟了自己那麼久的小東西,肯定是有感情的,白得得的耳朵忍不住一動,就是這麼個微不可查的小動作就壞大事兒了。
原本攝魂老祖是沒懷疑到畫上去的,因為葛半仙非常有自信,除了他之外美人能進得了那幅畫。
但攝魂老祖可是孕神境修士,白得得的耳朵不動的話,她可能察覺不了,但她既然動了,那就再逃不過攝魂老祖的神識。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白得得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攝魂老祖便已經動手了。如果白得得隱藏在那畫之後,攝魂老祖可能還沒法子,隻能把葛半仙找回來,但既然她露出了耳朵,攝魂老祖便能通過那耳朵把白得得從畫裡給揪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