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師叔。”常慧喚道。
是進入蓮花庵的祖地, 還是去神龍穀找得一宗,對白得得來說並不是一個難以選擇的事情, 隻是人到底是有感情的。
“庵主,我想去神龍穀找得一宗的弟子。”白得得道。
常慧有些憂慮地看著白得得,“我知道靜默師祖圓寂後,蓮花庵就留不住你了。”
白得得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 蓮花庵的人待她一直都很好。
常慧道:“靜默師祖看人看得很準,她說你靈台無塵,有慧根。不管在哪裡你都能修行, 並不一定非要在蓮花庵,那是靜默師祖執著了。”
白得得的眼淚無聲地順著臉頰滑落。
“隻是此去神龍穀,是機緣也是危險。你如今境界不穩, 我觀你頭頂靈氣,眼看突破在即,若是能入祖地,定能順利突破。”常慧道。
其實早在從元神宮出來時, 白得得就感覺自己有突破前兆了, 在萬物生源裡她的元氣修為就已經到了頂峰,在元神宮內元神修為不僅恢複了, 而且還撿了不少便宜, 可謂是萬事俱備,誰知道卻聽說了梵無音圓寂的消息, 這才一直遷延至今。
白得得最終還是拒絕了常慧的好意, 去塔林裡最後給梵無音磕了三個頭。不管這半年陪在她身邊的是不是梵無音本人, 但她剛到秋原域的時候,卻是梵無音收留了她。
當然過程並不甘願,但如今想起來卻隻剩下感激了。
和東荒域當初的情況一樣,有大批的人為了所謂的機緣拚命地往神龍穀趕,也有如蓮花庵那般全宗進入祖地避禍的。
神龍穀和大罡原的緯度大致相當,但蓮花庵距神龍穀卻遠得多,白得得全力趕路趕了三日都還沒到神龍穀,卻意外地看到了一隊魔修。
那些魔修穿著同式的紫色袍子,應是一個宗門。那紫袍的袖口上繡著一朵鈴蘭花,讓白得得有些眼熟。
那天在元神宮外,助她一臂之力的那個魔修,袖口上也有這樣的紋樣。白得得便偷偷地綴在了那隊魔修的身後,因為他們的方向好似也是神龍穀,並不耽誤白得得事兒。她實在是好奇,能讓她覺得熟悉卻又想不起是誰的人可真不多。
怎麼說白得得如今也是定泉境巔峰修為了,隱匿氣息的本事比以前可是天壤之彆了,元神修為更是不輸孕神境修士,且有陰陽修容花加持,所以跟了一路也沒被發現。
離神龍穀還有半日路程時,那隊魔修便停了下來,似乎在等其他隊伍的人彙合。果不其然,停下來不到半刻鐘,就有另外兩支隊伍加入了其中。其中還來了一個老頭子,修為深不可測,至少也是梵無音那個級彆的。
白得得沒敢再跟,轉身溜了。不過沒走多久,就遇到了一個落單的紫袍鈴蘭女弟子急急地奔過來,而另一個紫袍男弟子則朝她迎了過去。
“笑月,你怎麼一個人?夜長老呢?”那男的問。
被喚做笑月的女子急急地道:“範師兄,夜長老突破時走火入魔,我是來向宗主求救的。”
一個“夜”字,一下就讓白得得覺得頭暈目眩,姓夜的雖然不少,可是白得得認識的就隻有一位,她奶奶,夜無鹽。
白得得忍不住埋怨自己真該死,她居然會忘了她奶奶。其實這也不怪白得得,她一直覺得她外婆肯定還在東荒域的魔舟裡,那裡那麼隱蔽,秋原域的人也捉不住她,所以夜有鹽肯定很安全。
是以,那魔修的眼睛看著那麼熟悉,她都沒往夜有鹽的方向去想過。雖然不能肯定他們嘴裡的夜長老就是夜有鹽,但隻要有一點兒可能,白得得也不能放棄。
所以白得得又折回身,跟在了這這師兄妹兩人身後。
遠遠的,白得得看見笑月上前跟那修為高深的老頭子說了什麼,那老頭子搖了搖頭,笑月的肩膀一下就塌了。
後來笑月就開始往回跑,又被那個範師兄追上了。白得得躲在大樹上側著耳朵聽,“範師兄,你彆再勸我了,夜長老對我有救命之恩,如果沒有她,我早就死了。此去神龍穀,也不知是福是禍,我就想回去陪著夜長老,如果有個萬一,也不能讓她暴屍荒穀。”
白得得心裡也著急得不得了,看著那位範師兄,恨不能揍他一拳,讓他趕緊放開笑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