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笑了笑,“既然不女氣,你乾嘛還待在九霄城?既然你說使儘了法子也打聽不到我舅舅的下落,這就說明你用錯了法子。留在九霄城,隻是徒受委屈而已。而且就算安首元會給你提供修行資源,但隻要在安家,你就永遠追不上他們父子,就算知道我舅舅的下落也救不出來。你還是跟我走吧。”
南草詫異地看著白得得,打量了好幾眼,“的確是不一樣了啊,我以為你知道消息之後肯定要衝出去找安家父子,沒想到現在卻這般冷靜,勸起我來還挺會說的啊。”
白得得道:“我隻要知道我舅舅還活著就足夠了。安首元不會殺我舅舅,遲早我們總能救他出來的,現在並不是以卵擊石的時候。”
想當初老虎屁股都敢摸兩下,平安客棧說炸就炸的白得得,如今居然說出“以卵擊石”的話來了,可見是真的長大了,經曆了痛苦而磨圓了棱角。南草有說不出的辛酸,他抬手摸了摸白得得的頭發,“我不能就這麼跟你走了,不然安家父子不會放過你我,你先去玉山書院,我自然有法子去找你彙合。”
白得得點了點頭,她在離開得一宗之前也給夜有鹽留了言,就約在玉山書院附近。夜有鹽此次外出,白得得多少也是知道原因的,因為夜有鹽吞噬了星辰梭上那些魔尊的元神,修為進展太快,第一次雷劫就要降臨了,但仙櫻皇果卻還差了許多,幫不上夜有鹽,她離開得一宗一是為了找些機緣,二來也是怕雷劫降臨是她正在得一宗,那會毀了新建的書院的。
白得得和南草分開後,也不敢停留,一路直奔玉山書院而去。
玉山書院與其說是一個書院,倒不妨說是一座城,其規模比之九霄城都不遜色多少。書院已經屹立了數百年,而宗旨一直都是海納百川,兼容並蓄,因此也不設圍牆,走商行販到了玉山書院也漸漸地安頓下來,如今幾乎已經分不清哪裡是商街,哪裡又是書院了。
白得得到的時間實在是太不巧了,恰逢玉山書院祭神的日子,遠近各處有不少修士趕來祭神,而玉山書院以前畢業的學子也紛紛趕了回來參加一年一度的這場盛事。所以想找間客棧實在艱難,白得得好不容易才在城南的郊區找了間小客棧。
在客棧外留了暗記方便夜有鹽和南草來找她之後,白得得就上街看熱鬨去了。祭神是從夜裡子時開始的,由玉山書院的院長帶領,沿著神諭大街的街尾,一步一叩頭地向魔神山走去。
整條神諭大街都已經鋪滿了人,每一個到來的人都跟在玉山書院院長身後,虔誠地匍匐在地上磕頭。白得得都隻能站著最末一段了,而身後的人群還在增加。
白得得“鶴立雞群”地站在人群裡,她對神的敬意可沒有瑤池域民來得虔誠,或者說是因為白得得覺得神離得太遠了所以沒啥感覺。隻不過四周的人都在磕頭,她一個人站著似乎也不合適,所以白得得也入鄉隨俗地開始一步一叩頭,就是心不誠而已。
神諭大街不長,幾裡路而已,魔神山也不算太高,一白多丈而已,但就這麼一條路,白得得足足走了一夜。到天將明時,玉山書院的院長玉陽子才走到山頂的神壇。
因為山頂又一處大廣場,可容納萬人,所以白得得也站在了廣場上仰視三疊三層的神壇。
神壇上沒有神祗雕像,而是空蕩蕩一片。身著赤色禮服的玉陽子正端端地跪在神壇前,嘴裡念念有詞,整個廣場都能聽見,但卻沒有人能聽懂是什麼意思。
據說那是敬請神祗降臨的經文,隻有書院的每一任院長才知道。而所謂的瑤池域七大書院之所以能稱為七大,正是因為他們都能成功地請下魔神。而其他小書院麼,則沒這本事了。
白得得也跪在了地上,目不轉睛地看著神壇,當太陽升起時,一束光正穿過神壇後的祭塔尖而投射到神壇上。
神壇周圍開始光暈氤氳,漸漸顯出一個模糊的人影來。那人影異常高大,雖不見其麵,卻感覺神光湛湛,宇宙大義縈繞其周。
玉陽子開始口呼,“恭迎魔神大人。”
身後的人也開始跟著山呼“恭迎魔神大人”。
白得得好奇地看著那人影,心裡納罕那就是神麼?看模樣似乎和普通人也沒什麼兩樣,並沒有三隻手,六條腿。
玉陽子又嘟囔了一陣子,跳了一圈大神後開始高呼,“獻禮。”
白得得原以為所謂的“獻禮”乃是奉上靈物之類,卻沒想到玉陽子自抽了一縷元神,向神壇供奉而去。
後麵的人似乎生怕落於人後,也相繼供奉了自己的元神,更有那虔誠者,甚至奉獻出了一半的元神。
這一幕讓白得得可就沒辦法理解了,修士到了高階,元神修煉乃是為主,比肉身修煉更是難上千倍、萬倍,哪怕肉身毀了,隻要元神未滅就能重生,所以誰都將元神看得極為重要,卻沒想到這些人會自願以元神供奉魔神。
白得得當然是不願意的,所以濫竽充數地並沒奉獻元神。隻見神壇上的人影漸漸亮了起來,可那也隻是光線而已,他的麵容依舊不得其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