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蟲有一種跟蹤蠱,得一宗弟子的身份牌上都有一枚,夜長老身上也有。”容舍道。
小蟲,小蟲,叫得還真是親切,白得得心想。這人的待遇是真的不一樣的,她和容舍認識這麼久,他要麼連名帶姓地喊她,也麼像長輩一樣叫她小白,跟郭小蟲可完全不一樣。
白得得又打臉了幾眼怯生生的郭小蟲,實在看不出容舍到底是看上她哪一點兒了,就這麼一跟鬥栽了下去。
白得得側過頭不再看郭小蟲,而對容舍道:“你是為了我奶奶來的?”
“夜長老是得一宗的長老,她渡劫我遇上了,自然要來。”容舍道。
容舍跟她向來是撇得很清楚的,白得得有些黯然,一時再找不到話跟容舍說,卻見眼前落下的雷光忽然變了顏色,而呈現一抹淡黃色。
白得得花容失色地看向容舍,“這不是二階雷劫才會有的顏色嗎?”
容舍負手觀望了一下雲層,“看來夜長老是兩劫並至。”
“什麼意思啊?”白得得有些沒聽明白,“怎麼會兩劫並至?”
“夜長老想必是有壓製修為的法子,所以一直突破到二階才引來天雷。”容舍道。
白得得倒吸一口冷氣,不明白夜有鹽怎麼會那麼不理智,如此隱瞞修為,導致兩劫並至,隻會九死一生。平日便是一重天雷都已經能讓百分之九十的渡劫修士湮滅了。
先開始穀中還算平靜,第一重雷劫降臨,夜有鹽似乎還能應付,可以明顯地看到雷劫並不能落到穀底,乃是夜有鹽將它化解了。
這雷劫既要命卻又是極大的恩賜,一旦熬過去了,雷霆之力就能曆練己身,元神也能更上一個台階。所以白得得當時雖然心跳如雷,但並不過於緊張,隻是想確認裡麵的人是不是夜有鹽而已。
現在卻不一樣了,淡黃色的雷霆一降落,整個山穀就開始地動山搖,雷霆就像從天上降落的山穀大小的砝碼一般,直直地壓了下去,且沒有消散的跡象。
白得得看了眼容舍,咬了咬牙,就想往山穀裡跳,明知是死路一條,但要讓她這麼看著自己奶奶死去卻是不能。
容舍一把抓住白得得的手腕,“現在還不是時候,你一進去,夜長老隻會分神,隕落得更快,你要對你奶奶有信心。”
“可這是兩重雷劫!”白得得試圖甩開容舍的手,她心裡本就有心結,她那便宜師傅梵無音就是隕落在第一重天劫上的。
可惜容舍抓得太緊,白得得根本甩不掉,不僅甩不掉,連骨頭都被他捏疼了。
容舍沒鬆手,“那也是她自己的劫。如果夜長老想在修行之道上走得更遠,就必須靠自己。”
白得得不服氣地道:“憑什麼就一切都要靠自己?我們人之於天地宇宙,渺小無依,所擁有的最強大的力量就是互相愛護、扶持。你給我鬆手。”白得得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掙紮了,“那不是你奶奶,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給我鬆開,容舍!”
見容舍就是不鬆手,白得得手上無力,牙齒卻還鋒利,張嘴就去咬容舍的手腕。
白得得感覺容舍明顯輕微地哆嗦了一下,可他就是不鬆手。她以為是自己咬疼了他,畢竟已經咬出了深深的牙印,她在鬆嘴前又不自主地伸出舌尖快速地舔了舔容舍的傷口。
容舍觸電似地甩開了白得得的手腕。
白得得一得了自由轉身就想進山穀去。
容舍又隻能把白得得給抓回來,“你進去做什麼?就算你說得沒錯,但你現在進去無疑是送死,你能幫上夜長老什麼?”
又是這句話。白得得眼淚撲簌簌就掉了出來,倒也不全是為了容舍,而是南草也鄙視她的修為,因為她修為太低了,南草一開始甚至都不願意告訴她唐不野的下落。
白得得嘴硬地道:“你少管我,你隻知道說我,你自己的修為不也一塌糊塗嗎?”這還是白得得第一次當麵嫌棄容舍的修為,她以前不說是怕傷害容舍的自尊心,眼前是氣得不行了才脫口而出的。
結果容舍可沒覺得傷害自尊心,“我跟你能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