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卻感應到了陰陽修容花。理論上是不可能的啊,她現在是元神體, 為何還能和陰陽修容花溝通?而陰陽修容花損失掉的那一瓣花瓣居然已經長出小半截了。
這到底是夢還是真的啊?白得得混沌分不清,她仰躺到墊子上,腦子飛速地轉動起來,想要找到可以分辨夢境和真實的那個點。
容舍回來的時候, 白得得正在他的蒲席上來回打滾。
白得得已經絞儘腦汁去想了,還是沒想出可以區分的方法,她拿起一個蒲團輕輕地敲著自己的額頭, 試圖能把自己給敲醒。
容舍蹲下0身遞給白得得一個鐵榔頭,“用這個試試。”
白得得沒伸手,隻是偏頭看著容舍, 自言自語地道:“其實我還是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容舍沒說話,隻看著白得得。
白得得繼續道:“雖然你什麼都聽我的,一開始感覺還挺好的,後來就沒意思了。所以我才會開始把你幻想成現在這個樣子吧?”
看來還是沒醒, 容舍用手上的榔頭輕輕敲了敲白得得的腦袋。
白得得捂著腦袋看著容舍在旁邊演算東西, 她挪過去看了看,紙上畫的都是白得得不認識的式子, “這個也是神紋嗎?”
“不是。”容舍道。
“那是什麼啊?”白得得問。
容舍抬頭看了看白得得, “你想過希望時光倒流嗎?”
白得得想了想,點了點頭, “如果時光真的能倒流, 我希望能回到東荒域, 有我爺爺,還有我爹娘,我外婆、外公、舅舅都還在,一切都那麼好。”
容舍低頭又重新開始演算。
白得得卻又開始為難了,“誒,你說如果真能回到東荒域,我是應該回到你接任得一宗宗主以前呢,還是以後呢?若是以後的話,我一想著你不喜歡我,我就心裡就會難受,可是回到以前的話,沒有你,好像又少了點兒什麼?”
容舍有些無語,白得得這腦子還真能發散,他想用筆再敲敲白得得的腦門兒,白得得自己卻站了起來。
白得得走到門口坐下,“其實時光倒流也沒意思,我們心情其實都很清楚,那隻是強求。我們是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麼的,時光倒流跟我現在造的夢也沒什麼兩樣。到最後會分不清什麼才是真的。”
容舍停下筆,若有所思地看著白得得,“會分不清嗎?”
白得得點了點頭。
“分不清不也挺好的嗎?一切都是照你想要的樣子進行的。”容舍道。
白得得難受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呢喃道:“可是我心底我還是清楚的啊,一切都是假的。”
白得得又陷入了糊塗,她茫然地站起身,在得一宗裡繞了一圈,誰給她打招呼,她也不理,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裡。
白得得問自己:難道你真要永生永世就活在幻想裡,活在自己造的虛假的夢境裡?
雖然舍不得夢裡裡那個會給她洗腳的容舍,也舍不得那個會拿榔頭敲她的容舍,但一切都是假的。
白得得歎息一聲,沒想到自己最後還是輸給了那個老魔頭。明明一開始她就打定主意,絕對不屈服在無邊地獄之下的,不管老魔頭怎麼折磨她,她都不放棄。
但現在白得得不想再放任自己暢遊在無邊的夢境裡了,那隻會讓她半清醒半糊塗的痛苦,痛苦地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白得得在後山一處湖邊安靜地盤腿坐下,她的深海裡藏著一根針,那是用日月果結晶後的神晶煉製的。
當初從容舍說日月果最大的神奇之處並非蘊藏的日月精華,而是凝結後的日晶,月晶開始,白得得就一直在打這種神晶的注意了。
在從秋原域飛到瑤池域的途中,在參閱了那些死掉的渡劫境修士的典籍後,白得得就煉出了一枚元神晶針。
這枚元神晶針沒什麼大作用,卻可以在白得得全身被製,甚至元神被製時,可以毀掉她。這也是白得得在麵對安晉茂時不害怕的最大的底氣,也是她進無邊地獄的底氣。
不過白得得沒容舍說的那般不珍惜自己的小命,若非萬不得已,她是不會啟動這枚針的。
然而現在白得得卻想放棄了,她無法再忍受清醒地活在一場夢裡。
元神針開始從元神毀掉白得得的時候,安靜得毫無聲息,如果有動靜的話,那就沒辦法無聲無息地死掉了。不過白得得想死,陰陽修容花可沒想死。
容舍是見到陰陽修容花衝天而起時,閃到白得得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