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白得得在睡夢中突然醒過來, 或者說她人沒醒,但神識醒了。因為有人侵入了她的夢, 白得得瞬間就想起來了,玉山書院有一門絕學叫“入夢令”,可強行入夢,搜索人的記憶。比起搜魂術來說更精準, 對人的傷害也小些。
白得得雖然沒能上第九樓看到“入夢令”,但卻在典籍裡看到過有人提及。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人進入她的夢, 想來應該是為了看她在樓中樓裡究竟看到了什麼。
果不其然,白得得就見石嘉善大搖大擺地進入了自己的夢境,更像騙傻子似的騙夢中“沒腦子”的白得得道:“樓中樓, 樓中樓。”
這是一種精神力暗示,若是白得得剛才沒驚醒,那必定是要著了石嘉善的道的。白得得本來是打算不理會石嘉善的,但這世道就是人弱被人騎, 石嘉善背靠玉山書院, 拚爹顯然贏過白得得。
而白得得為了能儘早離開玉山書院去和南草彙合,吃虧也隻能認了。所以她眼珠子一轉, 就配合了石嘉善, 朝他敞開了自己的夢境。
樓中樓的全部情形都出現在了石嘉善的眼裡。
石嘉善看著空蕩蕩的樓中樓,自然見到了那本唯一的小冊子。他拿起來翻開看了看, 越看眉頭就皺得越緊。石嘉善顯然比白得得更清楚心蓮地火對玉山書院的重要性。
不過這裡是白得得的夢, 可以說一切的畫麵都是白得得造出來的, 而她現在又悄無聲息地處在控製地位,那小冊子裡的話想怎麼變都全看白得得的意識。
白得得心想,這可是你自己闖進我夢裡的,就怪不得我糊弄你了。那冊子裡的日記心得,大部分白得得都沒改,不過關鍵處卻改變了幾處字句,石嘉善毫無察覺。
白得得原本以為石嘉善看完小冊子之後就會退出她的夢境,卻沒想到這人“好奇心”不少,又開始問她為何來玉山書院。
白得得想了想,貌似毫無戒備地道:“我要當玉山書院煉器堂堂首。”
“哦。”石嘉善噗嗤笑了笑,興趣就更濃了,“你不是劍修麼,怎麼卻想當煉器堂堂首?”
白得得一聽就知道,石嘉善肯定從齊伯那兒把她的情況都打聽清楚了。“因為我爺爺是煉器宗師,我想讓大家都看看我白家的煉器之道。”
石嘉善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有勇氣。”他這口吻明顯是不相信白得得能當成煉器堂堂首的。
“你的梅牌是麗葉城葉尊者送給得一宗宗主,得一宗宗主又轉贈你的是嗎?”石嘉善問。
白得得點了點頭,這消息隻要有心去查,定然是瞞不過人的,她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你同新冒出來的得一宗書院是什麼關係?”石嘉善問。其他書院派到他玉山書院來臥底的弟子不可枚舉,他們雖然沒攆人,但具體有哪些人心裡都是門兒清的。
“我以前是得一宗弟子,後來退出得一宗了。”白得得道。
“為何退出得一宗?”石嘉善問。
白得得看著石嘉善的眼睛道:“因為隻有成為玉山書院煉器堂的堂首,我白家的煉器之道才能聞名瑤池域。”
“有誌氣。”石嘉善又笑了笑,他說罷輕佻地用折扇挑起白得得的下巴,湊近她跟前對著她耳朵輕輕吹了口氣,“你若是巴結上我,即使當不了煉器堂堂首,我也能叫你白家的煉器之道名揚整個瑤池域。”
白得得不敢輕舉妄動,怕讓石嘉善之道自己是有意識的。不過這人的行徑太過惡心,她已經快要忍不住了。
石嘉善卻隻當白得得在他的控製之下,不過是夢裡玩一玩,並不當真,也沒什麼後果,是以儘管白得得不是他喜歡的那種風情萬種的美人,他也依舊想試試。畢竟白得得這臉,這身段實在是太美了,美得足夠讓他提起興趣。
更何況,據石嘉善的經驗,隻要是在夢裡跟他翻雲覆雨過的女子,醒過來之後再見著他,都會癡情於他,而控製一個女人再沒有比用感情更好的法子了。她們總是癡情得可憐又可笑。
“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你的身子美極了。”石嘉善溫柔地誘惑白得得。
白得得真是恨不能跳起來揍他一頓,此刻卻隻能雙眼含淚地直搖頭,以顯示這是她內心深處的掙紮。
石嘉善果然也沒有懷疑,女子本就貞靜矜持,再看白得得現實裡也是霜潔高傲之輩,此刻若真是立即脫了那才叫人驚奇。
石嘉善道:“彆害羞,你的身子美極了,讓我看看好不好。”他說著說著就伸手去摩挲白得得的臉。
白得得可受不住了,現在隻想趕緊把石嘉善趕出夢境。要不然這人還不知道要行什麼齷齪之事。
下一刻石嘉善就感覺夢境有崩塌的嫌疑,周遭的茵茵綠草已經聳起變成荒蕪的絕壁,地麵不停地抖動,這是被“入夢令”入侵的人即將要蘇醒的征兆。
石嘉善低聲罵了句,“這小娘們兒還挺三貞五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