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錢鉤月摸了摸胡子,“隻是亞聖器以上的材料便是我玉山書院也不能儘有,是以今日你我二人便從有限的材料裡各挑五種,即興煉製如何?”
白得得偏了偏頭,其實這已經是錢鉤月在欺負她了。白得得事前早就想好煉製什麼,此刻卻被錢鉤月打了個措手不及。若真是即興煉製倒也無妨,但材料是玉山書院出,錢鉤月想必早就知道有哪些東西了,也早就胸有成竹了。
錢鉤月此話一出,觀戰的人就開始議論了起來。也虧得老頭子臉皮厚,依舊含笑撫須,絲毫不為所動。
“就依前輩的意思。”白得得道。
錢鉤月笑了起來,“白姑娘果然有誌氣,真不愧是想要問鼎我煉器堂堂首之人。”
錢鉤月再重提白得得的目的,眾人一下就領悟出來了,錢鉤月這是故意設障礙給白得得的,如果白得得隻能在形勢占上風時才能贏,那也就不配跟郭世宗比試了。
白得得心想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她開始自我反省,對著容舍的時候,是不是還該再不要臉一點兒?
玉山書院此次一共拿出了三十種亞聖器材料供白得得和錢鉤月挑選。錢鉤月裝模作樣地一直徘徊,白得得則是真正的在考量。
五件材料束縛了她許多的設想,就連巧婦都難為無米之炊。
瑤池域的夜比晝長了太多,待夜幕降臨,錢鉤月很快便挑出了自己所需,轉而問白得得道:“白姑娘還沒選出來麼?不知明日日出前可選得出?”
白得得還沒回答呢,周遭觀戰的人卻先開始起哄了,誰也不願意無聊地枯等那許多功夫。
白得得遲疑地挑了五種材料出來,但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非常的不確定。
錢鉤月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白得得看著自己麵前的低等煉器爐,不由暗自歎了口氣。她其實是跟容舍申請過的,表示錢鉤月比左析羽更高明,好歹她得換個高階爐具,容舍卻沒同意,說她靠小爐子那就是作弊,且是用牛刀殺雞。
天知道白得得煉器不過就是為了救她舅舅而已,至於是不是作弊,她壓根兒就不在乎。但是她擰不過容舍,因為為了安撫她,容舍給她揉了一個下午的頭發。
白得得一想起來嘴角就彎彎上翹,其實比起男女歡愉而言,就那麼靜靜枕在容舍腿上,任他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揉她的頭發,其實更讓白得得覺得歡喜。
白得得好容易才從走神裡回過頭,甩了甩腦袋,心想幸虧容舍沒來,他沒來她都已經會分神了,更不提他來了。
今夜月色如洗,掛在幽暗藍的空中仿佛一柄玉鉤刀,月華湛湛。
錢鉤月於月前焚香,三跪後起身道:“老夫自打煉製出‘鉤月破天’之後,再未煉製過鉤月刀,今日卻想自我挑戰一下,再煉鉤月刀,如果未能超越‘鉤月破天’,便算老夫輸了。”
眾人皆嘩然,看到此處,西山書院煉器堂以及其他書院煉器堂的人這才算福了錢鉤月,也覺得至此他才方有玉山書院煉器堂第四人的啟示。
“好,看來今日最精彩的卻是看錢先生自己與自己比鬥。”南疆書院煉器堂堂首恭維錢鉤月道。
白得得的光芒立時就被錢鉤月的豪言壯語給淹沒了。
對於錢鉤月的成名作,容舍是幫白得得分析過的,雖然挑了些毛病出來,但容舍的評語卻很高,“能以如此低等材料,煉製出鉤月破天,此人在煉器之道的天賦不比你爺爺差。若是材料好些,當不會有如此多瑕疵。”
白得得當然不服氣了,朝容舍揮著拳頭道:“我會證明給你看,我白家的天賦比他高多了,不許你拿他跟我爺爺比。”
白得得因為心裡憋著一口氣,煉器就更加專注。今夜她先就被錢鉤月逼入了困境,如果沒有破局之招,的確就隻能看錢鉤月風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