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你要是殺死了我,就沒有什麼可以用來要挾容舍的了,所以還是留著我的小命更劃算,對吧?”白得得笑了笑。
“額的老天。”傻鳥一邊感歎一邊搖頭,“我真是服氣白得得了,虧得容舍不在呢,不然……”傻鳥覺得,不然白得得肯定再也出不來了。
結果話音都還沒落,傻鳥就聽見了容舍的腳步聲。
傻鳥很夠義氣地往方寸壺麵前擋了擋,怕容舍看到白得得正聯合鬼王對付他。
容舍道:“我走的這幾天,你就一直坐在這兒?”
傻鳥心想,不一直坐在這兒我坐哪兒啊?白得得的這劇目就是錯過一丁點兒,傻鳥都會惋惜而撞牆的。
容舍走過去,很自然地用手將傻鳥撥到一邊,正好看到鬼王的爪子還掐在白得得脖子上。
傻鳥緊張地看向容舍,容舍卻是很淡然地在他慣用的椅子上坐下,然後將一包栗子推給傻鳥,“幫我炒出來。”
傻鳥立即行動了。
若說容舍在人世間還有點兒什麼愛好的話,糖炒板栗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吧。其他東西他幾乎都不會動口,唯有板栗在寒冬時節,看戲時偶爾會吃一點兒。
傻鳥一邊用翅膀當鍋鏟炒板栗,一邊偷瞄容舍的神情,這人也是把“白得得吃苦記”當戲看了?
方寸壺裡又傳出鬼王的聲音,“話都是你說的,你怎麼知道你就是容舍的最愛?”
傻鳥打了個哆嗦,看看鬼王,又看看容舍。
白得得道:“除了我還能有誰?”
鬼王笑得很寒磣地道:“據我所知,事情可不是這樣的。”
白得得沉下臉道:“你挑撥離間的手段可太低級了。”
鬼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挑撥離間?本王這是在歎息你的愚蠢,你們這些女人,男人說兩句甜蜜話,就被騙得暈頭轉向的,何其愚蠢……”鬼王說著說著,聲音就越來越低,似乎陷入了什麼回憶。
白得得趁機掙紮了一下,企圖從鬼王的爪子底下逃走。
鬼王的手一緊,白得得再次體會到了窒息的恐怖。“你知道本王上一次是怎麼才能逃出生天的麼?”
白得得不知道,也沒深想過這個問題。隻覺得以鬼王的能耐,逃走個元神還是很理所當然的。
鬼王道:“你說得沒錯,你那奸夫的確有些能耐,若非本王有‘覆水再收’的神通,就真的隻能飲恨鬼淵了。”
“覆水再收?”白得得不明白,想了片刻才道:“你是說你可以撥轉時光?這不可能。”
鬼王道:“這世上沒什麼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得得道:“但是造物之神當初寧願隕身以維持他所鑄就的宇宙的法則,其中最重要的不就是以其元神永固時間之輪,隻許往前不許撥後麼?”
在瑤池域的典籍裡曾經記載過,神之不死的理論。造物之神乃是宇宙之父,他之所以會消亡,正是發現他所築造出來的人類子民,總是不辭千辛萬苦地想要將人生重新來過。
將時間之輪撥回以前的時刻,就是世間人人都期盼的後悔藥。然後時間之輪回撥之後,影響的卻絕不僅僅隻是一人,星際間所有生靈的生命都要重新來過,從而製造出了無數的時間裂縫。因為一旦可以重來,人們選擇的路就會完全異於以前,也就會造出無數的平行空間,那些空間實則就是所謂的時間裂縫。
這也是白得得從容舍那兒學時空訣時,知曉的。
隨著時間裂縫越來越多,連造物之神都修補不過來,最終他不得不選擇隕落,以神之意誌蔓延在無邊無際的星海裡,用固時間之輪。從那以後,就再也沒人能回到過去。
鬼王看著白得得道:“你知道得可真不少,連時間之輪都知道。可是造物之神再厲害,也已經死了千萬年、億萬年了,他的意誌遲早會衰落。更何況,這世間還有新的神靈誕生,他可未必就讚同造物之神的意誌。”
白得得明白了鬼王的意思,就好似容舍當初說神血也會過期是一個道理。“所以你的覆水再收,能逆轉時間之輪?”
鬼王可沒敢居功,但臉上得意的神色已經顯出,“不敢說可以逆轉時間之輪,但是卻可以讓時光回到一瞬之前。”
白得得這下就能理解了,覆水本就是一刹那間的事,要將它收回也隻是一刹那的事兒。但鬼王能將時光往前回撥刹那,就已經是至為了不得的事情了。
不過儘管如此,白得得還是覺得鬼王的邏輯思維有點兒問題,前一刻還在挑撥離間呢,下一刻就開始炫耀自己的神通了。
鬼王道:“你可知,本王的確想從你那位奸夫手裡知道更多的道之奧義,而你那奸夫對本王的‘覆水再收’也同樣感興趣麼?也不知道他是在後悔什麼,才會那麼想逆轉時間之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