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兒做什麼呀?”白得得問。
容舍道:“宗主要去花間坊?”
白得得奇道:“你怎麼知道?”
“你落在床上的玲瓏盤上瀏覽的記錄全是花間坊。”容舍道。
白得得一把搶過玲瓏盤,“誰讓你亂翻我的東西的?而且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隨便進我的房間。”
容舍看著白得得的臉,冷冷地道:“我以為宗主允許我替你鋪床疊被的時候,就已經是默認讓我進你房間了。”
不知道為什麼容舍的重音在鋪床疊被四個字上的時候,白得得感覺額外的彆扭。“那你以後不要給我鋪床疊被了。”白得得也是有骨氣的。
“不行。”
白得得懷疑自己聽錯了,容舍是在說“不行”嗎?他以為他誰啊?沒大沒小的。
“有事弟子服其勞,不敢累了宗主。”容舍道:“宗主不是要去花間坊麼?走吧,去晚了指不定限量款就被搶光了。”
白得得完全不怕搶光,因為她壓根兒就沒錢買。可是花間坊的風格實在是她心頭大愛,她本是想很硬氣地跟容舍說不去的,但是今晚好像是花間坊一年一度的酬賓活動,也是新款推出的時候,白得得恰逢其會,自然舍不得不去。
白得得看著跟著自己的容舍道:“你一個大男人,跟著我去女人的服飾店做什麼?”
容舍道:“宗主莫非不知麼?女人穿衣服,多半是為了讓男人欣賞,所以花間坊的裁縫一應都是男人。”
這個白得得還真是不知道。
走到半路上,白得得看了看容舍麵無表情的側臉,忍不住道:“容舍,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啊?”
“我對宗主能有什麼意見?”容舍揚眉反問,“是這幾日弟子服侍得不好麼?”
白得得直白地道:“服侍得挺好的,就是脾氣不太好。你小時候不是這樣的。”
容舍轉頭看向白得得,特地放低了聲音以掩飾他這話背後的危險,“我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怕打雷,會躲到我被子裡去的事兒嗎?”白得得道:“那時候你多可愛啊。”
容舍道:“可愛又怎麼樣?宗主還不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轉身就走了,我也想問宗主,小時候我是做錯了什麼,宗主的態度突然就變了?”
容舍的語氣裡滿是委屈,好似白得得是那個變心的負心人一般,唬得白得得不自覺地就退了半步。
“我……”白得得實在找不到話說。
容舍道:“宗主不必解釋,反正你是宗主,我是弟子。”
白得得想想也是哦,她是宗主,說什麼做什麼弟子都隻能聽著和服從。
花間坊所在的大街乃是大亞城最熱鬨的地方,尤其是華燈初上之際,人群都還是湧入這條大街,用摩肩接踵來形容也不為過。
白得得那張臉本就招人,她往街上一走,人人都往她身邊湧,不僅男人,女人也是。愛美之心人人有之。
這可就苦了白得得了,差點兒被擠成煎餅。虧得後麵容舍看不過去了,伸手從背後虛攬住她,替她將擁擠的人群擋在了手臂外側。
整個過程白得得沒有任何不適,反而對容舍隻有由衷的感謝。若是容舍一開始就出手了,白得得指不定還會覺得彆扭了,而容舍明顯是看不下去了才伸手的,這就發生得很自然了。
大街上人潮湧動,而花間坊內卻是客人稀少,因為所有人都在外麵排隊呢。花間坊一次隻服務五名客人,隻有出來一位,才能進去一位。
白得得看了看那門口的長龍,歎息道:“這隊要排到明年去了吧?”
誰知容舍領著白得得上前,那守在門邊的孕神境高手立即就恭敬地替容舍開了門。
後麵排隊的人裡有人不滿了,“為什麼他可以插隊?”又不是什麼大能,容舍的修為一眼就能看出十分低下。
白得得跟在容舍身後也是好奇呢。
“他就是花間坊的主人。”那守門高手道。
白得得的震驚絕對比其他人來得更猛烈,“你怎麼會是花間坊的主人?”
容舍無奈地看了白得得一眼,“這幾年宗門的俸祿增加,都是用花間坊的收益支付的。”
白得得這個甩手掌櫃還真是不知道,因為這些雜務都是蘭漸染在打理。
“你怎麼想起要建花間坊的?”白得得欣喜地道,這豈不是說明,她以後買衣服可以不花錢了?
容舍看著白得得的眼睛道:“怎麼想到的?宗主的服飾向來是我在打理,後來宗主將我攆走,我想著畫的那些服飾圖紙扔了也可惜,就開了這間花間坊。”
白得得此時真的有種自己好像負了容舍的感覺,特彆的心虛,隻能嗬嗬笑道:“那這樣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對吧?這樣的話,你雖然修為低下,但也算是事業有成,有錢能使鬼推磨,怪不得連招的守門的都是孕神境修為。如此看來,修為高低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宗主是一直瞧不起我修為低,當初才將我攆走的麼?”容舍幽幽地問。
而容舍特彆不適合這種語氣,白得得覺得,因為容舍一這麼說話,她就渾身起雞皮疙瘩,覺得自己十分羞愧,好似禍害了他似的。
“不是,我……”
容舍又擺了擺手,“算了,這花間坊是宗主的產業,若是沒有宗主,我也沒有那樣的靈感能畫出這些衣裳。所以錢都是宗主的。”
這完全是天上掉錢袋子砸在白得得腦袋上了,她基本已經暈了過去。
“你就是花間坊的主人?”一個輕柔甘甜的聲音在白得得身後響起。
白得得轉身一看,見來人卻正是百花榜的榜首白姬。
白姬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上一任的第一美人,她略略閃了閃神,然後視線就再次投到了容舍身上。
白得得看了看容舍,又看了看白姬,好像也稱得上是郎才女貌。
容舍朝白姬行了一禮,“白仙子。”
白得得狠狠地瞪了容舍一眼,什麼白仙子?這白仙子三個字難道不是她白得得的專稱?
容舍卻沒再搭理白得得,而是朝著白姬道:“不知仙子有何賜教?”
不知道為什麼,白得得心裡忽然就升起個念頭,男人果然都是喜歡年輕的。
“我,坊主可否借一步說話?”白姬朝容舍道。
“那就請到樓上的貴賓雅間。”容舍領頭半步,引著白姬往二樓去,然後回頭看向白得得,“還請宗主在下麵四處看看。”這就是拒絕白得得去聽八卦了。
白得得很是想撇撇嘴。
半晌後,白姬才從雅間下樓,然後匆匆離開。
白得得走到容舍跟前,在他眼前揮了揮手道:“看什麼啊?人都走遠了。”
容舍這才垂下眼眸,“宗主,可選到什麼合適的服飾了?”
白得得道:“我剛才可是打聽到了,你從三年前開始就每個月都叫人將花間坊的限量唯一款送到長生宗去給白姬,你的心上人該不會就是她吧?”
容舍沒回答。
白得得又繼續道:“眼光倒是不錯,就是這事有些棘手。長生宗未必看得上我們符河宗,你若想抱得美人歸,隻怕不容易。”
“世上本就沒有容易的事情。”容舍略顯惆悵地道。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求而不得。你這樣隻怕要影響修行。”白得得有些替容舍擔憂。
容舍因為在白得得的身上並沒看到自己想看的反應,略顯煩躁地道:“宗主誤會了,不是我,白姬是北生的心上人。”
“北生?!”
估計杜北生自己也不知道,三年前容舍就在替他送服飾給白姬了,顯然是勢必要將他和白姬送作堆。
“那倒是有些希望。”白得得口無遮攔地道。畢竟修士的世界裡,最看重的還是修為。容舍什麼都好,就是修行天賦差了點兒。
白得得看著容舍略略發青的臉,又趕緊補充了一句,“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容舍定定地道。
白得得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我是說我從來不嫌棄你修為低,但是長生宗的人肯定不會像我這麼想的。”
“隻要宗主不嫌棄就好。”容舍看著白得得的眼睛道。
白得得發現自己好慫,她壓根兒就沒敢跟容舍對視。以前多可愛的孩子啊,為什麼要長大呢?長大了心就複雜了,白得得現在是恨不能將容舍又變回六歲。
“我怎麼會嫌棄你呢,在我心裡你就跟我自己的孩子是一樣的。”白得得使勁兒地扯出一個“慈母笑”。
容舍也笑了笑,滿是諷刺的意味,“嗯,那宗主也得先找個男人,才生得出孩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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