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夫閣下,君主與貴族的時代是時候結束了,如果您現在放下武器投降,或許還能有個好一點的結局……”
將沃爾夫伯爵和僅剩下的數十名親衛騎士包圍起來,“獵犬”提姆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說道。
周圍,傭兵們也和他一般,將金色的袖章戴在了手臂上。
而後,齊刷刷的十字弩對準了中央的貴族和騎士們。
金銀果染成的金黃色袖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很是耀眼。
附著了【破甲】【鋒銳】法術效果的箭矢,閃著冷芒。
迎著傭兵們不善的視線,沃爾夫的眼神湧動著怒火。
他的視線掃過傭兵和叛軍,身上光芒湧動,點點劍光在手中的長劍上彙聚。
陣陣氣流將他身後的鬥披風吹得飛起,他發絲淩亂,身軀筆直,一聲冷笑,狂野又高傲地道:
“向平民投降?”
“嗬嗬……我沃爾夫家族能向皇室投降,能向貴族投降,但絕對不向平民投降!”
說完,他舉起長劍,一聲怒吼:
“我的騎士們,跟隨我,衝鋒——!”
他的身後,貴族騎士們也紛紛怒喝一聲,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陣陣劍光在他們手中的長劍上凝聚。
而後,騎士們一躍而起,跟隨沃爾夫伯爵,向傭兵與叛軍衝去。
“那真是太遺憾了……”
“獵犬”提姆輕輕搖了搖頭。
他舉起右手,一聲令下:
“放箭!”
嗖嗖嗖——!
傭兵們萬箭齊發,射向了向他們衝鋒的數十名貴族和騎士。
伴隨著弩箭入肉的悶響,貴族和騎士們紛紛倒地,而衝在最前方的沃爾夫伯爵在格擋了不知道多少箭矢之後,也終於無法抵抗越來越多的落箭,被射成了刺蝟。
他微微晃了晃,停止了身形。
看著前方的傭兵們,他神情猙獰,噴出了一口鮮血,然後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那赤紅的雙眼,死死瞪著天空,似乎到死也沒有想明白,近衛軍和傭兵們為什麼要倒戈。
看到沃爾夫伯爵與貴族騎士們的戰死,反抗軍之中發出了陣陣歡呼。
他們很快湧了過來,與傭兵們彙合。
“提姆閣下!芬恩閣下!馬克西米利安閣下!”
揮舞旗幟的高級軍官迎了過來。
“鮑恩團長呢?怎麼沒有看到他?”
提姆的視線在反抗軍中掃了一眼,問道。
“犧牲了,團長大人犧牲了,法比安也犧牲了……”
高級軍官有些悲傷地說道。
提姆微微一愣,繼而有些感慨。
他伸出手在胸前畫了一個生命權杖的符號,默默祈禱。
“提姆閣下,軍團的控製權已經奪下,未策反的士兵也都已經投降,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高階軍官問道。
聽了他的話,“獵犬”提姆與另外兩個傭兵團團長對視了一眼,紛紛點了點頭。
“去曼尼亞城,我們接下來,去曼尼亞城!”
他沉聲說道。
“曼尼亞城?”
高級軍官微微一愣。
“沒錯,這是我們早已決定的計劃,也是鮑恩團長閣下原本的計劃!”
獵犬”提姆點頭道。
說完,他看向了曼尼亞城的方向,目光漸漸堅定:
“我們將前往曼尼亞城,協助城裡的同伴,一同攻占多羅利亞監獄!”
“多羅利亞監獄中關押了很多很多的信奉了生命教會的超凡強者,我們隻有前往那裡,將監獄中的同伴們釋放出來,然後才會獲得足夠的力量攻破內城,攻破皇宮,攻破空虛的永恒大教堂!”
聽了他的話,反抗軍們眼前一亮。
“多羅利亞監獄,皇宮,永恒大教堂……”
高級軍官喃喃道,神情也越發激動。
隻見他舉起指揮劍,看向了身旁的戰友們,高呼道:
“兄弟們,攻下多羅利亞,釋放生命信徒,攻破皇宮和永恒大教堂!”
反抗軍們也沸騰起來:
“攻下多羅利亞!攻破皇宮和永恒大教堂!”
“生命萬歲!平等萬歲!”
高級軍官再次喊道。
“生命萬歲!平等萬歲!”
士兵們也紛紛狂熱地高呼。
緊接著,全麵倒戈的第七近衛軍團,簇擁著麵麵招展的起義旗幟,與彙合的傭兵們一同,向曼尼亞城的方向衝去……
……
曼尼亞城,外城區。
街道上,越來越多的民眾從四麵八方聚集了過來。
他們服裝各異,年齡有老有少,性彆有男有女,手中拿著各式各樣的簡陋武器,揮舞著紅底黃仗的旗幟,與維持秩序的城衛隊彼此對峙。
而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在他們的右臂上,綁著金色的袖章。
放眼望去,前一段時間越發冷清的街道上,此時此刻密密麻麻都是人頭。
看上去,似乎整個外城都沸騰了起來。
戰鬥已經在民眾和城衛隊間爆發了。
雖然平民的實力很是弱小,但那恐怖的數量卻讓士兵們心中發顫。
“援軍呢?我們的援軍為什麼還沒有來?近衛軍在哪裡?皇城的禁軍在哪裡?內城的貴族衛隊在哪裡?”
將又一個高呼著“生命萬歲”衝上來的瘦弱貧民砍倒,城衛隊的隊長怒吼道。
“亂了,隊長,都亂了!剛剛彆的地方傳來消息,外城的各個地方都出現了暴動!內城的大門也已經被強行關閉了!”
他的身後,士兵驚恐地說道。
衛隊長表情微變。
看著越來越多的民眾,感受著隨著同伴數量的增加,怒火越發高漲的暴民,他咬了咬牙,說:
“退!退到外城城牆處!依靠城牆抵抗他們!”
說完,他帶著城衛隊的士兵,艱難地向城牆的方向移動。
這片街區距離城牆並不遙遠。
在實力弱小的平民中殺出了一條血路,渾身浴血的城衛隊長很快與士兵們成功退到了城牆上。
而在登上高大的城牆,看向曼尼亞城內之後,喘著粗氣的城衛隊隊長的目光很快就變成了震撼……
時間已至黃日。
夕陽西下,蒼穹之上,一片如同火燒一般的氤氳紅雲不斷蔓延,延伸向遠方,遁入無邊的黑暗裡。
多羅利亞城堡的高聳城樓和內城永恒大教堂的尖塔在兩個方向交相輝映,一個依舊在明處,但另一個,已經漸漸隱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