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就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中結束了,吃完後略坐了坐,幾人便起身告辭,杜妻一留再留,架不住三人隻喝那跟方氏做飯有一拚的清水湯飽了肚子,不扛餓,準備回家先把五臟廟安撫了再說其它。
見他們鐵了心要走,杜妻也不好再留,直送到門口,連回禮都忘了給。
回去的路上,幾人肚子咕咕響,無法,隻得在街上又買了幾個胡餅吃,一抬眼,對麵小酒館裡那點了兩個菜一角酒吃得正香的不是杜秀才還能是誰。
杜文秀拿眼斜著陸方海,悄悄的伸手在他那虯勁的手臂上狠狠掐了幾下。
“叫你莫要買那些子東西,非要買,連個回本兒都吃不回來,餓著肚子出來找食兒吃,該!”
陸方海嘿嘿笑著,嚼著胡餅。“到底是你的娘家人,他們做事兒不厚道,我們也不能有樣兒學樣兒啊。我自做好我該做的就是。”
杜文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扯著掩嘴偷笑的巧兒走在前麵,留那陸方海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頭。
回到家,路上那幾個胡餅也吃好了,正好有力氣收拾屋子,該歸置的歸置了,又叫陸方海去集市上買了柴,準備晚上自家做飯吃。
又把店鋪裡邊打掃乾淨,壇壇罐罐的挨著放好,有旁邊的鄰居探頭過來看,打聽是什麼鋪子。
杜文秀滿臉堆笑,跟人介紹了一下自家的醬菜鋪子,還送了一碗醬菜給人家嘗嘗。
得了免費的東西,鄰居也是滿口稱讚,直說這醬菜比之自家做的還是香些,要幫她宣傳一番。
收拾的差不多了,陸方海又打了聲招呼出門去,反正沒有什麼粗活兒重活兒需要他乾,杜文秀還生著他的氣,也不管他。
晚間回來吃罷飯,陸方海交了五十文錢給她,倒把她嚇了一跳,陸方海憨笑著,說自己下午晌兒去了碼頭,扛了一下午的貨,得了這些錢。
還讓杜文秀莫要擔心,他能養得起家。
“你這些時日總是讓我不要擔心,這是我擔心的事兒嗎?你到底也該愛惜些自己,碼頭扛包哪裡是什麼好活計,還是再看看,若是有其它的事兒做,便不要去做這個。家裡還有些積蓄,沒到吃不上飯的時候,不用你急匆匆的去賣苦力。”
杜文秀劈裡啪啦說了一通,陸方海聽出來是關心自己,心中歡喜不已上去抱住她便朝炕上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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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子就這麼開了張,過了些時日,杜文秀又使陸方海回桃花村一趟,先前跟秋勇兩口子說好了,除了供給會安樓的貨,其它的都給自家留著,也好過再另找貨源,若是好賣,便讓這邊兒擴大生產,自己在城裡隻管賣貨就是。
沒想到這次回來倒帶回來不少的東西,除了乾木耳鹹雞蛋變蛋這些,還有風乾雞,野豬肉這些臘貨,充盈了杜文秀的小醬菜鋪子。
因著杜文秀的醬菜做得好吃,價格便宜又實惠,過了個把月,也就有些回頭客,生意算是漸漸做起來了。
又跟秋勇他們約定好,每半月來縣裡送一次貨,若是有急缺的,便讓陸方海回去拖,如此一來,陸家就在縣裡安穩的住下了。
陸方海身體壯,底盤穩,在碼頭搬貨也舍得出力氣,許多把頭都願意用他,漸漸的竟闖出了些名氣,去了也不用等待許久,便有活兒乾。
一日,碼頭一艘船靠岸,各色小販急急圍攏過去,爭相舉著自家的吃食吆喝推銷。
船上出現麵色焦急的一人,站在船沿大聲向岸上急喊:“快去報與東興縣令,我乃宣州通判家眷,路遇江上有匪襲擊商船,速速派人營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