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晟請了戲班子來鳳宅唱戲,鬨到亥時末才漸漸散去。
小樓裡,鳳胥淵坐著下棋,不知是被外麵吵到了,還是白日下棋沒贏,整個晚上都神思不屬,棋子捏在手中,許久都沒有落下。
他指尖的傷口已經抹了藥沒有大礙,衛筱筱卻覺得,他的傷口沒好,隻是這傷口不在手上,而是在心上。
他今日這般反常,真的隻是下棋平了一局麼?
衛筱筱猜不透他的心思,原書中對他在禹州城鳳宅的描寫實在太少了。
“大公子,可想吃點宵夜?”他晚飯基本上沒怎麼吃。
鳳胥淵輕輕搖頭。
衛筱筱又道:“我餓了,想吃點東西。大公子可願陪我去一趟廚房?”帶他出去走走,總比一直在小樓裡悶著好。
他起身:“走吧!”時近深秋,天氣已有些涼,衛筱筱拿了一件披風給他披上,和他一起下了小樓。
金晟下令給了他自由,小樓入夜便不能再上鎖了,王銓便抱著被子在小樓門外守夜。
他看到衛筱筱出來,眼中精光一閃,正準備起身上前,轉眼又瞧見了鳳胥淵,便不敢再動了。
王銓舔著臉笑問:“大晚上的,大公子是去何處呀?”
鳳胥淵自然不會理他,徑直往廚房的方向去了,衛筱筱答道:“去廚房弄點東西吃,銓哥可有想吃的,我一並給您做一份?”
“不了,不了,吃不下!”王銓揮手,眼角卻看向鳳胥淵離去的方向。
衛筱筱和王銓寒暄的功夫,鳳胥淵已經走了十幾步,他停在回廊轉折處,等著衛筱筱過來,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片刻。
“銓哥您先睡著,我們估計回來得比較晚。”衛筱筱說完三步並作兩步的跟了上去。
王銓朝地上唾了一口,道:“好個小妮子,不知不覺間竟把大公子勾搭得這麼緊。總有你落單的時候,被我逮著了把你綁上金晟少爺的床,少不了我的好處。”
金晟帶來的人沒打算在這裡長住,廚房亂成一團也沒人收拾,她不忍鳳胥淵待在這般雜亂的地方,在廚房前院的槐樹下搬來了兩把椅子和一張桌子,將他安置在了那裡。
臨近十五,月朗清輝,是難得的好月色。
鳳胥淵坐在椅子上,靜默的抬頭看天,漆黑的眸子越發深邃,仿若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無來由的,衛筱筱有些害怕,原書中對他墮魔後的眼神描寫便是這樣。
衛筱筱很快忙完了廚房裡的事情,端著一盤油炸花生米和一壺清淡果酒出來。
“今夜月色這麼好,不如一起來喝點小酒?”衛筱筱坐到他對麵,給他倒了一杯。醉能解愁,能助眠,對此刻的他好處多多。
這是他第一次喝酒,衛筱筱特意挑的是最清淡的山梨酒,就算是喝醉了也不會傷身。
鳳胥淵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握住黑瓷的酒杯,猶豫了稍許,便仰頭將酒一飲而儘。
他喝得急了,嗆了幾聲,衛筱筱急忙給他拍背:“酒不是水,要慢慢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