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胥淵責問墨大夫:“不是說不嚴重麼?怎麼會疼得這麼厲害?”
墨大夫:“......估計是個人體質的原因,筱筱姑娘對弱水之毒比較敏感。多喝幾貼藥就沒事了。”
墨大夫離開了,不久有藥送來,鳳胥淵將她上半身抱起,枕到自己肩上。
“喝藥了,一會就不疼了。”他柔聲撫慰,一勺一勺的喂給她喝。
墨大夫醫術高明,一帖藥下肚果然舒服多了,她仍裝作痛苦不堪,緊蹙著眉頭輕輕喚疼。
沒多久,又有一碗藥送進來,大老遠的就能聞到一股十分酸爽的味道,不用想都能知道一定比黃連還苦。
“來,喝了!”鳳胥淵將藥送到她嘴邊。
“剛剛不是喝過了麼?”她垂死掙紮。
“剛才喝的是普通的藥,這一碗是針對你體質的特效藥,連喝十碗,很快就能藥到病除了。”
“十碗?”這東西喝一口都能要了她的小命:“咦,好像也沒那麼疼了。墨大夫不愧是當世名醫,藥到病除啊。”
鳳胥淵冷冷的看著她:“不裝了?”
衛筱筱尷尬的笑,真是隻狡猾的狐狸,什麼都騙不過他。
鳳胥淵轉過身去:“明日一早送你去帝都,有什麼想要帶的,就收拾一下。”
衛筱筱脫口而出:“我隻想帶上你,可以麼?”
鳳胥淵嘴角閃過一絲譏誚:“我活不了多久了,帶上我隻會成為你的累贅。”
衛筱筱心中刺痛,強忍眼淚,笑道:“正因為沒有多少日子可以在一起了,才不應該分開。我什麼都不要,隻想陪在你身邊,讓我留下,好麼?”
鳳胥淵背對著她,身體僵直,沉默許久後才道:“很快我就會五感儘失,變成一個徹底的廢人,你就算留在我身邊,我也看不到你,聽不到你,感覺不到你,你在與不在又有什麼區彆?”
“有區彆的,”衛筱筱爭辯:“至少你的心會知道,你的身邊一直有我。”
鳳胥淵苦笑:“你人生中最美好的年華不該虛耗在我這樣一個沒有未來的人身上。到了帝都,我會讓人給你說一門好的親事,以後相夫教子,和樂美滿的過完一生吧。”
衛筱筱強忍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賭氣道:“好呀,不就去帝都麼,我早就想去了,那裡可比禹州城大多了。以後我嫁了人,有了孩子,得閒了我會告訴他們,我曾服侍過你這樣一個好主子,自己快死了,還不忘安排好身邊伺候的人,讓他們對你感恩戴德,逢年過節,給你上一炷香。”
鳳胥淵死命的克製住情緒,將所有的痛苦埋進心底,隻留下淡入雲煙的四個字:“如此甚好。”
好你個頭啊!
衛筱筱再也忍不住,翻身下床,衝過去從後麵抱住了他的腰:“我哪兒都不去,你要趕我走,我就死給你看。五感儘失怕什麼,你看不見了,我來做你的眼睛,你聽不見了,我做你的耳朵......你要是五感都沒了,我就陪你一起死,就算入了弱水葬域,我也要日日夜夜的纏著你。”
聽到她說出“陪你一起死”這幾個字,鳳胥淵的臉上兩種複雜的情緒交織,時而痛苦,時而高興,他的心裡似乎有一頭惡獸就要出閘,叫囂著要拉著這個世界陪葬。
可惡獸最想的,是拉著衛筱筱陪葬。
它不怕死,可它不想孤單的一個人死,它迫不及待的想要鎖一個人在身邊,陪著它走向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