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日子不多了,時間浪費一天就少一日,看一眼就少一眼,她真恨不得時時刻刻把他綁在自己身邊,片刻也不要離開視線。
她想得都快要魔怔了,心中仿佛有一萬隻猴子在撓她癢癢,叫囂著要去見他。
她從秋千上跳下來,自語道:“管家隻讓我不去前院,可弱水之畔的木亭子在宅子外麵,不算是前院。我就躲在木犀樹後麵偷偷瞧他兩眼,不讓他看見我,就不會惹他不快了。”
衛筱筱打定主意便立刻行動起來,踏出偏院,沿著宅子外圍走,來到了弱水邊上。
她躲在距離木亭子大約百米外的一棵木犀樹後麵,偷偷瞧過去:鳳胥淵的臉色不大好,他因為被囚禁在小樓中常年不見陽光皮膚一直有些不健康的蒼白,但自從得了自由,衛筱筱就時常拉著他到外麵曬太陽,他蒼白的皮膚漸漸的變得白皙如玉,氣色好了不少。可如今隻不過短短的大半月不見,他的氣色又變得蒼白,雙眸亦隻剩一潭死寂。
衛筱筱的心揪緊,他自從知道自己活不過二十歲,少年人的眸中的鮮活就消失殆儘了,空留一片冷灰,可因為她的存在,鳳胥淵的眼中仍殘存一絲微弱暖意,如今連這一絲暖意也沒有了。
她凝視著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的心上人,眼中含淚,將泣未泣,直到一張秀雅的容顏突兀的出現在視野之內,嚇得她踉蹌倒退了幾步,急忙捂住嘴,才沒有叫出聲來驚動那邊的宴會。
秀雅容顏的主人見嚇壞了她,急忙上前扶住她,柔聲道:“姑娘小心,對不住,嚇壞你了。”
這女子身穿淺紫的鮫紗長裙,笑容溫婉,正是桑懷的新婚妻子虞少夫人。
“沒事,是我走神了。”衛筱筱站穩了腳步後說。
虞少夫人順著她方才的視線看過去,笑道:“你用那般深情的眼神,瞧的是誰呢?”
衛筱筱頓時頭皮發麻,虞少夫人不會以為她在偷看桑懷吧?
虞少夫人可是個出了名的醋壇子!
桑懷年少有為,模樣又俊俏,自己不風流招惹是非,狂蜂浪蝶也緊纏著不放。
虞少夫人雖然性子溫婉,用起後宅裡那些整治人的手段卻也是把好手,偌大的桑家後院被她管得服服帖帖,她若是以為自己對桑懷有意思......衛筱筱怕自己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虞少夫人,我看的絕不是您的夫君。”衛筱筱急忙辯解,可仔細琢磨這句話,又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哦?”虞少夫人挑眉。
衛筱筱越發緊張:“我發誓,我真的沒看桑少主。”
虞少夫人突然爽朗大笑:“哈哈,姑娘彆緊張,我早就看出來了,你瞧的是大公子。”
“我也沒瞧他,我誰也沒瞧。”衛筱筱的臉倏地紅了,無力的辯解。
虞少夫人還想說幾句玩笑話,卻見木亭子那邊桑懷久久不見妻子回來,放下酒杯起身四下張望尋找起來。
鳳胥淵亦向她們這邊看過來,衛筱筱急忙躲到木犀樹後麵:“虞少夫人,我告辭了。”
她提著裙子一溜煙似的跑的沒影了。
虞少夫人微微一笑,歎道:“這姑娘的身段、神態與我竟這般相似。”
因為桑懷來的時間提前了半年,事情和原書有了一定的偏差:桑懷帶來了他新婚的妻子。
虞少夫人出身亦是五大皇商之家,自幼和桑懷青梅竹馬,兩人成親之後更是如膠似漆。
桑懷是出了名的寵妻狂魔,他此來鳳麟城,若不帶著新婚的妻子同行,會十分可疑。
也因此,鳳胥淵頂替了桑懷的身份後,還得找個女子頂替虞少夫人,和他一起假扮成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