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胥淵除了鞋襪下水捉魚,衛筱筱在岸邊興奮的瞎指揮:“你身後有一條大的,逮那條,快……”
經她這般叫嚷,再多的魚也被嚇跑了。
鳳胥淵忍無可忍,仍不出戲,豎起一根手指放到唇邊:“夫人,禁聲。”
衛筱筱乖巧點頭,雙手輕輕捂住雙唇不再說話,沒了她搗亂,他一會功夫就逮了條肥魚,踏著水穩穩的走過來交給衛筱筱:“一條夠吃了麼?”
“不夠。”衛筱筱看向一旁的桑懷夫婦:“還要待客呢,多抓幾條。”
桑懷夫婦坐在一棵木犀樹下,悠閒的嗑著瓜子,眼前這場戲他們瞧得十分起勁。
虞少夫人揶揄道:“瞧瞧,大公子多寵筱筱,你呀,可得好好跟大公子學學。”
桑懷若有所思的道:“我與鳳兄神交已久,一直認為他心機深沉,為達目的不折手段,是個冷情冷性之人,除了利益交換,不敢深言交情。今日看他與筱筱姑娘在一起,才知他心中仍有一方淨土。”
“一方淨土?”虞少夫人不解,反問:“何意?”
桑懷道:“我與鳳兄皆活於荊棘之中,不想被荊棘所傷,就隻能先發製人,不停的陰詭算計、利用人心。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敞開心扉對待一個人是一件極冒險的事。重則滿盤皆輸,輕則黯然神傷。最安全的,就是讓心黑透了,天下之人皆為棋子,父母妻兒也不例外。”
虞少夫人雙手捏拳:“在你心中,我也是棋子麼?”
桑懷笑道:“傻夫人,我黑透的心尖上唯一的那點白,放的就是你。遇見你,我何其有幸。”
虞少夫人眼中有淚光閃動,她握住桑懷的手:“能遇到你,我亦何其有幸。”
二人相視一笑,又齊齊看向弱水之畔打鬨的一雙璧人,鳳胥淵黑透的心上唯一的淨土,放的便是這位筱筱姑娘吧。
鳳胥淵繼續捉魚,衛筱筱又起了捉弄的心思,踩著水走到他身側,輕喚道:“夫君,看這邊。”
他緩緩轉身,隻見一灘水兜頭潑了過來,他躲閃不及,被潑了個滿臉。
“哈哈......”衛筱筱笑得前仰後合,將這些日子的抑鬱和煩悶悉數發泄了。
可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鳳胥淵驟然拉住了她的手,朝前一拉,她腳下立刻不穩,整個人栽進了弱水裡。
真是個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的男人!
衛筱筱不想吃這個悶虧,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把他一起拉進了弱水。
兩人的身體撞在一起,鳳胥淵淩空一個翻轉,自己主動做了肉墊。
弱水有毒,鳳胥淵怕她又吸入弱水生病,急忙站起,將她的頭抬出了弱水水麵。
吃了上次跳入弱水生病的虧,衛筱筱學聰明了,入水的刹那就憋了氣,被鳳胥淵撈出水麵後,她一邊大口的喘氣,一邊求饒:“夫君,我錯了,不玩了,就此打住。”
“不玩了?我倒覺得挺好玩的。”
鳳胥淵嘴角上揚,衛筱筱隻覺得腦後一空,頭又墜入弱水,她忙憋了氣等著弱水沒頂,可下沉的頭又突然停住了。
衛筱筱睜眼,瞧見鳳胥淵笑得神采飛揚的臉,心中一暖,他其實是很高興的吧。
鳳胥淵將她整個人撈起來站好,轉身回到了木亭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