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筱筱被人流擁著往東邊去了,而鳳胥淵卻去了西邊,轉眼沒了蹤跡。
她焦急的大喊,可聲音淹沒在了人海裡,她正絕望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我在這。”
衛筱筱轉身,看到了他俊美的臉,他的衣服有些淩亂,定是逆著人流來找她被擠的。
她差點喜極而泣,抓住了他的袖子:“人太多,我怕走散了。”
鳳胥淵沒有甩開她,反而握緊了她的手:“跟著我!”
他們來到了城主府外的天火祭壇,馬上就是點火儀式。
千年城主府巍峨的立於他們麵前。
城主府的圍牆比鳳麟城的城牆還高,城主府的人站在高高的圍牆上,與民同慶。
世人眼中的城主府,夫妻恩愛,父慈子孝,是全城百姓的楷模。
鳳胥卿站在城樓上,手裡握著一把寶弓,正在試弓弦的力道。
鳳胥婉站在一旁掩唇笑道:“二哥,你要是不行,就換爹來,一會要是射出的箭點不燃祭壇的天火,你的臉可就丟大了。”
鳳胥卿拿著弓作勢要打,嚇得鳳胥婉躲到了鳳非城和金姵的身後:“爹,娘,你們看看二哥,就知道欺負我。”
鳳非城和金姵相似一笑。
金姵道:“你二哥夠緊張了,你就不要去火上澆油了。”
天火祭壇旁,有遊客好奇問道:“那邊射箭點火的人是誰呀?”
一位帝都百姓笑道:“那是我們城主府的二公子,將來的城主。祭壇的火,除了城主就隻有少城主能點。”
這話剛落,祭壇的火就熊熊燃燒起來,衝天的火焰照亮了半邊天空。
遊客和百姓們一起歡呼,鼓掌,誇二公子的箭術精湛。
鳳胥淵此刻心裡一定不好受,衛筱筱拉著他離開了天火祭壇。
他們隨著人流,來到了鳳鰩河畔,人們在這裡放鳳火燈。
衛筱筱走到攤販前,挑了個喜歡的燈,轉眸看向鳳胥淵:“這位公子,能給我買盞花燈麼?”
鳳胥淵眸子一沉:“我身上沒銀子。”他出門一向隻帶丫鬟小廝,從來不帶錢袋。
賣燈的老板道:“公子,男子出門不帶銀子,可不討姑娘喜歡。”
衛筱筱笑靨如花:“老板說得對。”
她調笑著看向鳳胥淵:“公子想要買什麼儘管挑?我給你付銀子。”
鳳胥淵微微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不用了。”
衛筱筱拿起燈,到一旁的桌上寫心願。
“不許偷看!”衛筱筱小聲警告身後的人。
鳳胥淵看向彆處,可當衛筱筱背過身去執筆寫心願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偷看了。
衛筱筱工整的寫下了:願百年之後,同葬弱水,永不分離
鳳胥淵嘴唇顫動,可很快又克製住情緒,裝作無心的看著彆處。
心願放入鳳火燈,燈中油燒儘的時候,心願也會被焚成灰燼,傳達給天上的神明。
衛筱筱蹲在鳳鰩河邊放燈,一個小孩突然衝過來,將衛筱筱撞得一個踉蹌,她差點撲進河裡,幸好鳳胥淵急忙抱住了她。
這裡人太多了,鳳胥淵一言不發的拉著她離開,繞過一段小路,來到了鳳鰩河的對岸。
這裡沒有商販,也沒什麼遊人,清靜得很,和對麵的繁華喧囂對比鮮明。
昔年衛椿茴喜歡看燈,鳳非城怕人太多磕碰到她,就下令將鳳鰩河對麵的商販全部遣走,在鳳天火節這天也不裝飾任何花燈,這裡沒了看頭,人自然就不來了,後來這裡幾乎成了他們一家三口專屬的賞燈地。
衛椿茴死後,鳳非城就再也沒有來看過燈。
“大公子,我該走了。有一個東西想給你,你把手伸出來。”
鳳胥淵將心中的不舍和痛苦悉數隱藏,淡淡的伸出的手。
一個溫暖的,光滑的東西落入他的掌心,衛筱筱將自己的手掌覆蓋在那件東西的上麵,遮住他的視線,看不見是什麼。
突然,有紫色的光從他們虛合的手掌裡透出來,越來越光華璀璨。
衛筱筱移開自己的手掌,躺在鳳胥淵掌心裡的幽嵐花石,外麵那層水晶已經消失,幽嵐的花骨朵絕美綻放。
幽嵐花開,此情不渝,生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