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胥淵連續三天沒有踏出芳華小築的大門。到了第四天,他終於被鳳非城給叫走了,衛筱筱終於得空去見暗奚。
沉幽硬闖芳華小築那日雖然被鳳胥淵給堵了回去,但他還是把懷疑的目標鎖定在了衛筱筱身上。
這幾日,沉幽時常出現在芳華小築附近,無奈鳳胥淵一直守在衛筱筱旁邊,他不敢靠近。
今日鳳胥淵前腳剛走,沉幽就登門了。
沉幽抱著橘滾,笑得溫柔無害:“貓似乎迷路了,我送它回來。”
衛筱筱微笑著接過橘滾:“多謝。”
沉幽笑容詭異,單刀直入:“寐羅姑娘是為蠱王而來?”
衛筱筱亦淡淡一笑:“奪回蠱王是其一,還要替師門清理門戶。”
沉幽嘴角勾笑,眼神森冷:“姑娘想如何做?”
衛筱筱撫摸著橘滾,輕笑道:“按照寐齋的規矩來如何?”
沉幽眼神陰沉:“好,那明日子時,我在鳳麟島北部的明月穀,恭候寐羅姑娘大駕。”
寐齋毒蠱師之間解決個人恩怨,便是相約在一個地方鬥上一場,生死皆看個人修行。
如今沉幽的身後站著鳳非城,衛筱筱的身後站著鳳胥淵,有他們父子在,衛筱筱和沉幽便誰也奈何不了誰,既然都想要對方的命,不如正大光明的鬥上一場。
截殺沉幽的計劃,衛筱筱和暗奚已經預演過無數次,早已爛熟於心,暗奚先行去明月穀準備了。
天快黑的時候,鳳胥淵回來了。
他陰沉著臉,雙眼血紅,情緒十分不好。
再過不久就是衛椿茴的生祭了,鳳非城想要在那天去黃泉陪她。
在那之前,鳳非城要設下一場殺局,徹底結束老一輩的恩怨。
逆臣當誅,所有參加過當年那場城主府叛亂的人,鳳非城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要徹底動搖門閥世家的根基,將一個破而後立的鳳麟城交到兒子手中。
這一場殺局,將要以鳳非城的性命為代價。
衛筱筱什麼都沒問,隻是緊緊抱住了鳳胥淵,她能感覺到鳳胥淵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鳳非城是他唯一的親人,也是他這麼多年來的精神支柱,而他如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的生命流逝。
晚上,鳳胥淵喝了很多的酒,他想要喝醉,可他如今的身體根本感受不到酒精的作用,幾壇烈酒下肚,他一點醉意都沒有。
衛筱筱知道他心裡積壓的情緒需要發泄,她奪走他手中的酒,俯身親上了他的薄唇......
一番激烈的情愛後,鳳胥淵精疲力竭的睡了過去,可眉頭一直皺著,衛筱筱召來藍蠱蝶,在他的鼻息間灑下了“醉夢”的藥粉,讓他一直好夢的沉睡下去,直到明月穀的毒蠱之戰結束。
這幾日鳳胥淵寸步不離芳華小築,今日他一直睡著倒也沒有惹人懷疑,隻有雲弋中途來了一趟,被衛筱筱以“大公子心情不佳,誰也不想見”為由給打發了。
到了晚上,衛筱筱和暗奚偷偷的離開了城主府。
鳳麟島之北是山地,生長著鬱鬱蔥蔥的喬木林,這邊唯一的山穀名喚明月,在山穀裡卻是看不到一絲月光的,喬木林的枝葉層層疊疊,阻擋了一切光線。
衛筱筱站在一根高大喬木橫生的枝乾上,身上穿著的紅色連帽鬥篷在幽暗的密林裡鮮豔得有些詭異。
衛筱筱在明月穀的東邊,沉幽此刻在西邊,山穀廣闊的中心腹地是他們的毒蠱廝殺的戰場。
她捏著訣,操縱著萬千毒蠱,整座明月穀都充斥著毒蠱齊齊貼著地麵爬行時所產生的簌簌聲,聽得人頭皮麻煩。
兩股毒蠱的潮水從東西兩個方向湧來,在明月穀的中心交彙,然後廝殺在一起。
不到半個時辰,山穀腹地就堆滿了毒蠱的屍體。
地上的喬木林隻是戰場的一部分,明月穀的天空中,衛筱筱的藍蠱蝶和沉幽的灰蠱蛾也在廝殺。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飛蟲,仿若下了一場鉛灰色的雪。
寐齋的毒蠱之術更適合女子修行,所以一直隻收女子為徒,沉幽以男兒之身強行修煉,修行道路要比女子艱難很多。
他能有如今的修為實屬不易,隻是比起身為女子,又從小在寐齋長大的寐羅來說,還是差了一些。
毒蠱廝殺了一個時辰後,勝負已然明了,天空中和喬木林中沉幽的毒蠱悉數被殺。
另一邊,暗奚也已斬殺了沉幽所有的武奴,渾身是血的回來了。
“受傷了?”
衛筱筱吃驚,不應該呀,暗奚是寐齋從修羅場裡千挑萬選出來的最強武奴,專門用來配合她殺沉幽的。
沉幽的武奴雖然數量多,但資質大多普通,不會是暗奚的對手。
暗奚嘴角勾起一個涼颼颼的冷笑:“不是我的血。”
自從鳳胥淵住進芳華小築後,暗奚就沒有給過她好臉色,衛筱筱也習慣了,隻道:“你先休息一下,我把沉幽引過來。”
截止到目前,這場毒蠱大戰的發展和原書一模一樣,下一步就是沉幽近身擊殺,負責保護主人的暗奚臨時反水,趁寐羅不備下了黑手。
如今暗奚體內的蠱毒已經被衛筱筱拔除得差不多了,他一直渴望的自由就在眼前,至於滅村之仇,以暗奚的能耐,早就看出寐羅的身體裡換了人。
衛筱筱相信,暗奚不會再從背後捅刀子。
衛筱筱站得有些累了,坐到喬木樹枝上,悠閒的蕩著雙腿,嬌俏的聲音傳遍整座明月穀:“沉幽,你的毒蠱都死絕了,你還拿什麼和我鬥。哈哈.....”
她得意的笑聲在明月穀裡回蕩,沉幽聽罷氣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