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筱筱輕笑著搖頭:“胡思亂想什麼呢,我和他就要成親了,他還能對我怎樣。”
“成親?”暗奚又驚又怒:“他騙了你,還差點要了我的命,你竟然還要嫁給他,你是犯......”
那個字他沒說出口,他看到衛筱筱的雙眼紅腫得厲害:“你哭過?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衛筱筱粲然一笑:“我是高興哭的,方才試了嫁衣,可美了。”
暗奚:“......”
衛筱筱輕聲道:“暗奚,你走吧。城主他不喜歡你,我就不留你參加婚禮了。”
以暗奚的性子,知道接下來的鳳麟城要發生的事,一定死也不會離開她,隻能趁著他還沒察覺到鳳麟城的事,逼著他走。
暗奚自嘲:“是啊,你馬上就是城主夫人了,自然用不上我了。我就不留下礙你們夫妻的眼了,告辭。”
暗奚轉身就走。
衛筱筱將收拾好的包袱給他:“這裡是我的一些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暗奚接過包袱,然後扔到了地上:“我不稀罕。”
暗奚出了城主府,衛筱筱悄悄的一路相隨,直到他乘坐的木蘭舟消失在弱水深處。
“暗奚,你一定要過得好。”衛筱筱低聲呢喃。
鳳胥淵和衛筱筱婚禮的這一天,豔陽高照,紅綢錦色裝點了整座鳳麟城。
紅錦的地毯從城主府鋪到天火祭壇,在漫天的花瓣中,鳳胥淵和衛筱筱相攜從城主府走到了天火祭壇之上,接受鳳麟城百姓的祝賀。
滿城皆慶,天火祭壇下站著密密麻麻的百姓,他們一起高呼:“佳偶天成,城主和夫人白頭偕老。”
衛筱筱穿著喜慶的大紅嫁衣,坐在洞房的喜床上,等著鳳胥淵來挑蓋頭。
琥珀從外麵回來,笑道:“城主夫人彆急,城主還有最後幾桌酒,敬了就能入洞房了。”
突然,外麵響起了驚呼聲,腳步聲也亂做一團,似乎喜宴上出了什麼變故,大家在倉惶逃命。
衛筱筱心中一抖,扯下蓋頭,奔了出去。
外麵,頃刻間已血流成河,屍體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大多是城主府的侍衛,隻有少數是來不及逃命的賓客。
鳳胥淵雙眸血紅,一身的可怕戾氣,沾滿鮮血的雙手一手掐住雲弋的脖子,一手對準了他的胸膛,就要落下致命的一擊。
衛筱筱救人心切,立刻召來所有的藍蠱蝶,朝鳳胥淵飛去,鳳胥淵騰出手來對付藍蠱蝶,雲夙趁機將雲弋救了出來,又命令屬下取來了玄鐵鎖鏈,布下陣法困住了鳳胥淵。
衛筱筱將雲弋護在身後,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呼喚:“鳳胥淵,你醒醒,我是衛筱筱啊,是你的夫人,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你不能不認我。”
鳳胥淵凝視著衛筱筱,臉上浮現痛苦的神色,眸中的血紅時隱時現,他在與體內的“魔”爭奪神智。
如今魔的力量尚淺,鳳胥淵很快占了上風,他醒過來,看著喜宴上堆積的屍體,臉色頓時煞白。
他轉眸凝視著衛筱筱,輕聲道:“對不起,我終究沒能給你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繁忙了千年的弱水碼頭,因為城主府的一紙禁航令變得冷清至極。
五天之前,鳳麟城就遣返了所有遊客。沒有特殊手令,所有木蘭舟禁止出海,以防弱水族在海中動手腳,造成大量的沉船事故。
鳳家的私人碼頭上,鳳胥淵送衛筱筱和雲弋離開。
鳳胥淵緊緊的抱著衛筱筱,在她的耳畔柔聲道:“到了帝都給我來信,乖乖等著我,我處理完鳳麟城的事就去找你。”
衛筱筱強忍淚意:“你一定要快些來,我怕太想你了。”
鳳胥淵“嗯”了一聲,最後親了親她的額頭:“去吧。”
和以前的每次一樣,遇到危險,鳳胥淵首先想到的,就是將衛筱筱送走。
這一次,衛筱筱沒有拒絕。她要離開鳳麟城去做一件事。
她思慮多時,找出了唯一可能改變鳳胥淵命運的機會。
想要抓住那個機會,需要一件東西和一個人。
東西就是被沉幽帶走的封印杵。
人就是原書女主景淳,她將在不久之後,和帝都的監察特使一起來到鳳麟城。
衛筱筱如今要做的,就是去南疆密林,從沉幽手中奪回封印杵。
衛筱筱和雲弋登上木蘭舟,他們站在船頭,與鳳胥淵做最後的告彆。
“雲弋,保護好夫人。”鳳胥淵囑咐。
雲弋堅定的點頭,他知道衛筱筱要去做什麼,隻要能奪回封印杵,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木蘭舟離開碼頭,衛筱筱再也忍不住,大聲叫道:“鳳胥淵,等我回來,一定要等著我。”
木蘭舟行到弱水中心,湛藍的天空突然卷起了滾滾黑雲。
眨眼間,天地化為濃墨般的黑色,平靜的弱水掀起了巨浪,木蘭舟在巨浪中搖搖欲墜,這條水手們走了無數次的航線上突然出現了暗礁,將木蘭舟撞得四分五裂。
木蘭舟上的人落水,瞬間消失在了洶湧的浪濤裡,隻有衛筱筱由藍蠱蝶載著,飛在半空中。
衛筱筱手裡拽著雲弋,承擔著兩個人的重量,藍蠱蝶無法飛得很高,雲弋距離弱水海麵隻有幾米的距離。
他們一起朝著禹州城飛去,可飛了不到半裡路,弱水裡伸出了觸須一般的海草,纏住了雲弋的腳,將他死死的往下拉。
雲弋苦笑:“我怕是走不了了。”
衛筱筱拚命的拉著雲弋,全身冷汗直流:“不會的,我們就要到禹州城了,離開弱水,小魚就奈何不了我們了。”
雲弋道:“小魚恨我,她是不會讓我離開的。”
雲弋最後淡淡的一笑:“夫人,我在鳳麟城等你回來。”
他掙脫開衛筱筱拉著他的手,身體被海草拉著,重重掉入了弱水。
“雲弋!”衛筱筱痛呼。
臉上突然傳來冰冷的觸感,她抬頭,看到了漫天的黑雪。
鳳麟城的詛咒降臨了。
作者有話要說: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