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筱筱知他是色厲內荏,答道:“是啊,我們就是在懷疑你。”
府令:“......”
府令的隨從立刻圓場道:“船不等人,趕緊選人吧。慈幼坊還是三個名額吧,府令大人去給你們爭取。”
小魚的詛咒降臨之後,鳳麟城所有的木蘭舟隻要出海,都會遭遇風暴,船上的人無一生還。
詛咒降臨的最初那一個月,百姓在恐慌之中不顧城主府的禁令,搶奪木蘭舟想要逃走,結果都是舟沉人亡。鳳麟城大半的木蘭舟和千餘百姓一起折在了弱水上。
如今的弱水上,隻有一艘小的木蘭舟能夠行駛,擺渡人就是鳳胥卿。
他用舊日的情分,向小魚求來了一條生路:六歲以下的孩子和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可以乘坐他擺渡的木蘭舟逃往禹州城。
和之前一樣,慈幼坊的老人將位置留給了孩子:“我們都一把年紀了,逃去禹州城又能活多久,讓孩子們走吧,我們留下。”
衛筱筱護送三個孩子去渡口。
原先的弱水碼頭在鳳麟城外,如今那裡已經是怪物橫行的可怕地界,餘下的,就隻有城主府的私家渡口。
衛筱筱一行人進了城主府外院,她情不自禁的駐足,看向守衛森嚴的內院,鳳胥淵在裡麵。
府令的隨從催促:“快走,馬上要開船了。”
衛筱筱深吸一口氣,收拾好情緒,跟了上去。
城主府樞密院是維持鳳麟城運作的核心,衛筱筱從那路過,見裡麵的人個個忙得腳不沾地,但亂中有序,說明如今的鳳麟城局勢仍在城主府的控製之中。
在末日絕境中,這座城市卻散發著頑強的生命力。
鳳胥淵沒有放棄鳳麟城的百姓,他終究是與原書中那個不顧百姓死活的城主不一樣了。
穿過外院就是鳳家的私人渡口,衛筱筱遠遠的便瞧見一個單薄的人影,死寂麻木的站在木蘭舟旁邊,正是鳳胥卿。
如今的鳳胥卿在鳳麟城百姓的眼中,和天神無異。
大家尊他,敬他,怕他,曾經說他是瘋子的人,都換了副諂媚的嘴臉,隻為了得到一張離開的船票。
而鳳胥淵,因為在新婚喜宴上大開殺戒,成了大家口中的瘋子。大家都說,他親手殺了新婚的夫人。
衛筱筱將孩子們抱上木蘭舟,深深的看了鳳胥卿一眼,而鳳胥卿麻木的凝視著弱水,對四周所有眼神視若無睹,仿佛隻剩下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鳳胥卿的內心一直是矛盾而痛苦的。
他恨鳳家人傷害了小魚,可他也憐憫鳳麟城無辜百姓遭受的苦難。
他無論站在哪一邊,似乎都是錯的,他隻能日複一日的在弱水上擺渡,讓自己心裡好受些。
衛筱筱回慈幼坊,她走在冷清的奉天大街上,想起了這裡曾經鳳麟城百姓和遊客摩肩繼踵的熱鬨場麵,不自覺的歎了口氣。
天快黑了,她加快了腳步,到了晚上,怪物就會異常活躍,她要回去保護慈幼坊。
慈幼坊嚴陣以待,年紀稍微大點的,手裡都拿著武器,講武堂的弟子到了晚上也都一起來慈幼坊幫著守衛這幫老小。
極端天氣連綿不絕,外加黑雨裡帶著弱水的毒,身體弱的極易生病。
慈幼坊的坊主年紀很大了,詛咒降臨沒多久,她就一病不起,如今已到了彌留之際。
衛筱筱端著藥去看她,坊主看著藥搖了搖頭,虛弱的道:“彆給我煎藥了,浪費,藥材珍貴,留著給彆人吧。”
衛筱筱勸道:“坊主,你的病一定能好起來的。”
坊主苦笑:“傻孩子,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我不成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你去將我的梳妝盒拿來。”
衛筱筱心裡一個激靈,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她將梳妝盒拿過去,坊主將幾樣首飾倒出來,撬開了盒子底下的夾層。
裡麵躺著一張金色的符紙。
這是一張求救符,天下所有的慈幼坊坊主都有一張,當老人孩子的生命遇到威脅,當權者不作為或者沒用的時候,可以用此符向帝都求救。
坊主拿起一根簪子,準備刺破手心將自己的血滴到符紙上去。
以血染符,化為媒介,直達帝都。
衛筱筱一把奪過簪子:“我來吧。”
衛筱筱劃破掌心,手握緊,血一滴一滴的落到符紙上,將金色符紙染成了紅色。
然後,鮮紅的符紙憑空消失,去了帝都。
過不了多久,原書的男女主桑子煜和景淳就會受命來到這裡。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