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慌張遮羞的雙手,轉眼就攀上了季牧予的脖子,她的那雙桃花眼總是瞬息萬變,一會兒如少女般純粹,一會兒飽含欲語還休的嬌媚。
季牧予知道,自己快瘋了。
喬凡娜卻不知死活,嬌嗔道:“我好像把你衣服弄濕了……”
季牧予盯著她一張一合的粉嫩嘴唇,就像一朵盛開在春時的八重櫻,在朝他招手。
“所以呢?”他用搖晃的嗓音,慢悠悠地問。
喬凡娜玩味淺笑,靈活掙脫他的懷抱,跪坐在他麵前,雙手撫上他的衣襟,“不如脫下來,我們一起洗?”
季牧予挑起一邊的劍眉,心想,他這個老婆是不是有人格分裂?清純害羞的樣子不是裝的,妖豔誘惑的時候也是真心大膽,他都無法預測她什麼時候會變臉。
這時,他握住她的雙肩,真心實意地說:“一起?你沒吃飯,我怕你沒那個力氣。”
喬凡娜拋了個媚眼過去,“我吃你就好了!”
“我給你做了肉醬麵,確定不要?”
“肉……肉醬麵?”喬凡娜的眼裡頓時放出異樣的光芒,一想到那盤美味就在門外,肚子也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季牧予把手移到她腰間,借力讓她站起來,說:“把身子衝乾淨出來吃吧。”
喬凡娜點頭,站起來時,卻感到眼前突然天旋地轉,一些奇異的碎片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裡閃現,粘合成一幅畫麵。
她看到了一間浴室,有個和自己的身形看來相似的女人坐在地上,而那個女人麵前,蹲著一個男人,他們在說什麼?
女人抬起臉來,喬凡娜的心顫了顫,這張側臉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樣!
喬凡娜緊閉著雙眼,用力去想,想要衝破那層封鎖的鐵壁,這讓她的身體痛苦不堪,但她不肯就這麼離開。
經過一番抗爭,她似乎聽到了,男人在哭,她在嘲笑他,笑他竟然把大姨媽當做流產。
“喬凡娜!喬凡娜你怎麼了?快回答我!嘿!”
喬凡娜的身子被外力搖晃著,她的堅持被打斷,然後她看到自己與那個畫麵漸行漸遠。
她的頭疼慢慢開始緩解,試著睜開眼,眼前是被嚇得臉色青白的季牧予。
季牧予長籲了口氣,粗魯地將她摟進懷裡:“你剛才嚇死我了!”
她就這麼在他麵前陷入了魔怔,叫不醒,還一直發出痛呼,艱難的呼吸牽動了他的心。
“我……我好像……”喬凡娜的語氣聽起來卻很是欣喜,“我想起來了!我想起我們以前的事了!”
季牧予的瞳孔陡然收縮,他的聲音很冷:“你想起什麼了?”
“哈哈~你以前是不是在浴室鬨過烏龍?”她笑意漸濃,盯著他,等他自己承認這等糗事。
季牧予也愣愣地望著她,半天不說話。
眼看喬凡娜的笑容一點點消失,季牧予僵硬的表情瞬間化開,接過話頭:“我們在浴室發生的故事可多了,你說的是哪件?”
喬凡娜得意地壞笑,然後把自己模糊聽到的隻言片語儘量複述出來。不知道是否是因為陳年糗事被當場揭開,季牧予的氣色越來越差,晃眼間,喬凡娜甚至以為看到了他眉毛根兒上隱匿的怒氣。
不過最後,季牧予沒有生氣,他隻是抵死不認,並以要去熱一下麵為由,轉身離開了浴室。
等到他重新回到屋裡,喬凡娜已經在沙發處等他,可她的表情看來很不對勁,就像一隻丟了骨頭的小狗,埋著頭來回踱步。
季牧予走近一些,她就突然抬起頭來,急切地詢問他:“老公,我……以前是不是喜歡喝鯽魚粥?”
“怎麼可能,你最討厭吃魚了。”
“不對!你一定是在套我話!我都想起來了!我最愛喝你給我煮的鯽魚粥,我想起來了!你為什麼不承認?”
嘭~
正在挪動餐盤的季牧予猛然失手,手腕碰倒了桌上的紅酒杯,杯子倒在羊絨地毯上,發出悶響,潑灑的紅酒浸臟了一整片純白,無聲無息。
喬凡娜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她剛才質問的語氣純屬玩笑,於是她有點愧疚:“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難道是我記憶錯亂了?”
“沒,沒有。”季牧予把停在空中的手,收了回來。
“那你這麼激動乾嘛?”
他抬起頭,看向站在身邊的喬凡娜,雖然用‘美目流盼’四個字來形容一個男人不合適,但現在的季牧予確實如此,美得讓人心窩抽疼。
他輕輕說:“我隻是高興,我以為我這輩子都等不到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