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外套忘拿了!”
方束轉身接過衣服,敷衍道了謝,頭也不回地走了。
趙姝瑩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臉上浮現出自信地笑容,暗下決心,這個男人她勢在必得!
……
安靜的午夜,一個機械的聲音打破了公寓的寂靜,方束直愣愣從電梯裡走出來,雙臂無力地擺動著,看來精神很不濟。
林乙柒騰地從沙發上站起身,她已經在客廳等了他3個小時。
她依然穿著那套純白的絲綢睡衣,手指在袖口的黑色包邊上不停摩挲,因為怕冷,還披了一件愛馬仕毛毯在身上。
她睡醒的時候家裡一片漆黑,方束也不在,一陣足以吞噬生命的寂寞感撲麵而來,但她還是發現了一些人來過的痕跡。比方說她手背上的膠布,地上的濕毛巾,還有已經冷掉的餐食。
回想起早晨自己對方束的所作所為,她感到自責。當時她的情緒很脆弱,又熬了夜,所以反應過度了,沒想到,驕傲如他,居然沒有拋下她不管,或許……是因為他心底其實是善良的?
無論是出於什麼,她都再次受到了幫助,雖然她從小有媽生沒媽教,但懂得感謝的素養還是不缺。
林乙柒大病未愈,扯出的笑容看來蒼白又勉強,儘管如此還是漸漸靠近他:“你回……”
她那麼大一個人走到麵前,方束卻連餘光都不肯給,繞過她徑直朝屋裡走,腳下沒有一絲停頓。
林乙柒像個透明人似的,就這麼被晾在那兒,他身上的酒氣鑽進她的鼻腔,臉上的笑容瞬間散去。
看來他還在氣頭上……但她不能錯過這個道謝的最佳時機,對於他們兩人的關係,她的心中已有了新的打算。
林乙柒小跑過去,抵住方束正要關上的門。
“我們談談。”
方束還是沒有看她,隻是鬆開把手就走了。林乙柒推門進去,見他背對自己站在窗邊,專心致誌欣賞窗外的夜色。
林乙柒來到他身旁,沒穿高跟鞋的時候,她的身高隻觸及方束的肩頭,仰視他有點費勁。她側過頭看他,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風衣領上,大紅的唇印在卡其色上顯得尤為刺眼,目測那唇形,應該是個性感又可愛的女人吧?
她原本想說的話一句也想不起,再次開口時,言辭客氣得像個初識的陌生人。
“方束,謝謝你找來醫生幫我治病,明天我會按時回到崗位工作。”林乙柒頓了會兒,又勉強笑了,“我慎重考慮了下,光用工資還債顯得我缺乏誠意,我會儘快想其他辦法還完剩餘的錢。”
方束聽了許久沒吭聲,林乙柒以為他是不願搭理自己,便不再自取其辱,知趣地道聲“你早點休息”就離開了。
林乙柒走後,方束才回想起她的話。
他勃然大怒,脫下外套猛砸到地上,下一秒又長腿一伸把窗邊的落地台燈踹倒,緊接著床頭櫃上的花瓶也遭了殃……屋裡不停發出的劇烈聲響,全都進了林乙柒的耳朵,她背靠在牆上撐住身子,心臟一陣一陣地絞痛,捏起拳頭錘了兩下胸口,並沒有得到緩解。
她勸自己:既然他已經有了在意的人,還這麼討厭你,那還是儘早離開吧!
方束發泄過後,隻覺得疲乏不堪,任由身子往後倒去,跌落在柔軟的床上。棉被上殘留的林乙柒的專屬香氣,瞬間把他包圍。
他本以為,如果林乙柒變得像其他女人一樣溫順聽話,自己就會很有成就感,卻沒想到,她的溫順裡摻雜著令他窒息的疏離。他寧願她發脾氣,寧願她張牙舞爪,也不願意看到她這麼極力地想要與自己撇清關係。
是想回到嶽言身邊了嗎?那就如她所願。
第二天,方束沒有工作安排,可還是準時起床,比林乙柒先坐到餐桌上。
林乙柒落座後,向他道了一聲“早”。
方束像是聽到笑話一樣,輕笑著搖了搖頭,林乙柒懶得去揣摩他的心思,埋著頭吃自己的早飯,不想再自討沒趣。
就在她以為這頓早飯就要安然度過的時候,方束突然開口:“今晚有個宴會,你把時間空出來。”
“宴會?”林乙柒不明白,“為什麼要帶我去?”
方束舔了下嘴唇,坐直身子,手臂交叉擱在桌上,嘴角揚起玩味的笑容:“怎麼?不希望帶你去的人是我啊?”
說罷還煞有其事地點頭:“也對,我隻是你的債主,嶽言才是你的男朋友,你更希望他帶你去吧?”
林乙柒收起疑惑,覺得麵前這人實在是無理取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方束的假笑也垮下來,恢複以往的冷漠:“林乙柒,你什麼態度?你以為你是誰?”
林乙柒丟開手裡的糕點,與他四目相對,晃動的瞳孔暴露了她受傷的心。
“是!我知道!我在你眼裡什麼都不是。對不起,是我冒犯了!”
林乙柒背起包包起身就走,剛邁出沒幾步,方束不屑的聲音就從背後傳來。
“你不是想早點擺脫我嗎?現在機會來了,今晚宴會結束後,你的所有債務一筆勾銷。”
她不置可否,換來方束的好心提醒。
“千萬彆跟我玩兒口是心非那一套,記住,你隻有這一次機會。”
林乙柒聽了,身子一緊,沉默半響後應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