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正展示著一幅新印象派畫作,出自近年來頗受讚譽的天才畫家之手,畫家用渾然天成的明亮色彩,讓晨光下的大草原躍然紙上,哪怕是不懂藝術的人,也能欣賞它的美。
果然,這幅方寸不過小品的畫作一經叫價,就引發了火熱的搶拍,上了百萬後,叫價的買家銳減,最後以鉑雅總經理陳瑞軒給出的懸殊價格落槌。當台下的主持人將話筒遞給他進行例行采訪時,蘇湳突生一種不詳的預感。
“蘇湳,他怎麼在這兒?”方束用犀利的眼神質問他。
蘇湳傻笑道:“我也不知道啊!”
“我分明記得上次跟你說過……”
“哎呀!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忘了把他兒子也拉黑了,今天晚宴結束後我立刻去辦,彆生氣啊!”
“最好如此。”
蘇湳鬆了一口氣,目光投向陳瑞軒那邊,主持人高亢的聲線在廳內響起,讓方束也難以忽略。
“恭喜陳總經理拍下《草原》,能否問一問,您如此青睞這幅畫作,不惜以188萬的價格拍下,可是有什麼勢在必得的原因?”
“這是因為,我想將這幅畫作送給在場的一個人。”陳瑞軒站起身,麵帶微笑說道。
“哦?不知是哪位貴客能收到您的這份厚禮呢?介意跟大家說說嗎?”
陳瑞軒的笑意更濃了:“當然不介意!過幾天就是他的生日,這幅畫裡大篇幅的綠色,也很符合他近來的生活狀態,必須把《草原》送給他做生日禮物,才能顯得我誠意十足!”
陳瑞軒的話音一落,在場的賓客紛紛開始議論,最近有什麼大人物生辰將近。陳瑞軒掃了一眼大家屏息期待的臉龐,隆重地說出了那個名字。
“他就是——天恒集團的方總裁!”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方束身上,聚光燈也射向他,閃得他眼睛晃了幾秒,一旁的蘇湳率先反應過來,桌下的雙拳緊握,他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揍得陳瑞軒滿地找牙。
空氣像被凝結那般,席間隻有幾不可聞的唏噓聲,在方束沒有作出回應之前,誰也不敢出口大氣,唯有始作俑者陳瑞軒,那張嘴不依不饒。
“方總裁,聽說你最近生活中遇到一些麻煩,心情不大好,我看這幅畫有讓觀者心曠神怡的魔力,你覺得呢?”
在座有的人聽得雲裡霧裡,有的人卻了然於心。上周爆出的嶽言出軌對象,據小道消息稱,正是方束未公開的未婚妻。聽懂的人不免感歎,今天這一趟來得挺值,茶話會的時候終於有新的談資了。
方束沉默半響後,低頭淺笑一聲,伸手向台上的主持人要來話筒,看著陳瑞軒說:“多謝陳公子關心,可我最近心情還不錯,不知是誰在背後散播謠言,誤導了你。”
陳瑞軒狐疑地問:“是嗎?可我怎麼聽說……”
“陳公子!”方束及時打斷他,看了眼台上的畫說,“既然你送我這份禮,我不收顯得我小氣,我回去轉送給我未婚妻吧,我相信她會喜歡。”
“啊?未婚妻?”
“方總,你什麼時候有未婚妻了?”
“就是啊,方總,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麵對四麵八方投來的質疑聲,方束抬手示意大家安靜,站起來語氣鄭重地說:“這件事,我本來打算在我29歲生日宴上告訴大家,不過現在看來,擇日不如撞日,就正式通知大家一聲。不久後我將在天恒舉行訂婚典禮,屆時會將喜帖發給各位,我和我的未婚妻,都很希望能得到各位的祝福!”
方束說完臉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在座的眾人忽地開始起哄,鼓掌歡笑,主持人也齊齊道“恭喜”,陳瑞軒強行羞辱失敗,反而把自己的臉給氣綠了。
一向跳脫的蘇湳此時也笑不出來,他注視著方束的笑容,卻覺得內心苦澀。
都怪那個女人,要不是她在外麵給方束戴綠帽,方束也不會被陳瑞軒那種小角色當場羞辱!自從她出現以後,方束整個人就變了,不能再把她留在方束身邊,她就是個禍害!
蘇湳掏出手機給剛才那個號碼又發了條短信:“動手吧!”
方束道了謝後,坐下來發現蘇湳臉色不對。蘇湳急忙隱去眼裡的怨恨,笑著跟他喝了一杯。望著方束稍顯失意的神色,他暗下決心,一定要林乙柒再也沒臉回到方束身邊!
……
某不起眼的小區裡,一個身背雙肩包,腳踩運動鞋的青春美少女,正在匆匆下樓,那人就是失蹤一周的林乙柒。
她堅定地對電話那頭的人說:“老師,我已經在車站了,票都買好了,不會回去的!”
“你這個死丫頭!我說了沒有我的允許哪兒也不準去!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去接你!”
“老師,我隻是想回趟孤兒院!你放心,我們那兒是小縣城,沒有這些八卦新聞的騷擾!”
“不行!我還是放心不下!”
“事情已經過去一周了,你就彆擔心了啊!”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嗯……可能回來,也可能不回來了!”
“什麼?”
林乙柒知道再囉嗦下去就走不了了,假裝匆忙地說:“老師,我掛了啊,我要上車了!”
不等嶽明朗再囉嗦一句,掛掉電話後,她大大方方地走出小區大門,剛站到路邊準備攔車,手還沒伸出去,一早停在那兒的黑色麵包車上就下來兩個男人,捂住她的嘴強行把她拖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