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我就去給彆人生孩子!我馬上就走,連120都不會幫你打,我就讓你飄在這兒沒人收屍,你信……”
林乙柒未說完的話被一波更大的浪打斷,這次甚至把她撲倒在沙灘上,嘴裡不小心含住一口海水,齁得她坐在水中咳個不停,就連眼眶也濕潤了,她呆愣了兩秒,眼淚竟不爭氣地流下來。
吃了教訓,她的氣焰弱了不少,竄起身來帶著哭腔吼道:“方束你出來呀!像你這種該遭天譴的人,怎麼能自殺呢?你死得太輕鬆了,老天爺不會收你的!我不許你就這麼死了,你快給我起來!”
她不敢再往深處去了,腦中快速盤算著不會遊泳的人該怎麼下海救人。
“你在給誰哭喪呢?”
林乙柒聽到有人說話,隱隱的哭聲戛然而止,她循聲望去,方束竟安然無恙地站在海灘上,頭發絲兒被海風吹得四處飄揚,那麼柔順和乾燥,她怎麼會蠢到以為他被淹死了?
“方束!你……啊!”
林乙柒正要破口大罵,一個大浪過來把她卷了下去,她的雙臂冒出水麵胡亂抓尋,方束頓覺不妙,狂奔入海裡把她上身一撈,雙腿一並抬起,林乙柒就以公主抱的姿勢躺在他的懷裡。
她側過頭把嗆進喉嚨裡的海水使勁吐出來,總算死裡逃生,她以為方束至少會說一句關心的客套話,卻沒想到,他的一雙眸子卻狠狠地瞪著她,月光照射進琥珀色的瞳孔,讓那裡麵仿佛有了電光火石一般,令林乙柒不敢直視。
隻聽他用比泥沙還膈應人的聲線問道:“除了我,你還想跟誰生孩子?”
“方束!這是重點嗎?”林乙柒氣極,想要跳下來卻被方束抱得更緊。
他還是那副死樣不肯說話,靜靜等她的答案,卻隻等到又一輪責罵。
“放我下來!你這個無恥,庸俗,低能的男人!腦子裡整天出了播種就沒彆的東西了吧?你給我聽好了,我以後跟誰生孩子都可以,就是不給你生!你想要的我絕對不會讓你如意!”
林乙柒方才因為看到他還好好活著,僅存的一點欣喜,都被他的這句話消磨殆儘了。
她討厭自己的失態,討厭自己是真心害怕方束的離開。
哪怕方束對自己做過那麼多毀滅人性的事,她居然還會在生死關頭緊張他,她該如何去直麵這段感情,直麵這段注定無果的孽緣。
她從一開始就認定了他,也從一開始就認清了他。
他的利益至上,他的罔顧人心,是她感情的變味催化劑,他正在把她越推越遠……
方束滿目陰霾,耐著性子說:“我勸你說話多過過腦,做不到的事就彆放狠話,不然會讓你自己成為笑話!
“那也總比成為你的傀儡好。”林乙柒不甘示弱,小巧的俊臉變得狠決,“終有一天,我會讓你深刻認識到,究竟誰才是真正的笑話!”
方束嘴邊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趁其不意雙臂一鬆,讓林乙柒被地心引力狂拽進水中,撲棱得像隻小白鼠,他這個加害者卻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乙柒翻爬起身,不停喘著粗氣,遠遠地看見方束走進那幢漆黑的彆墅裡,刹那間屋內和門廊的燈光接連亮起,那裡看起來是一個溫馨的家,卻並不歡迎狼狽的她造訪,現在車也開不走,想來今晚隻能露宿沙灘了。
她艱難地從海裡走出來,濕透的白色連衣裙緊緊包裹住曼妙的身姿,她平躺在沙灘上,就像個溺了水丟了魂的洋娃娃,仰望著夜空中的星星,與這靜謐的景色融為一體。
她以為自己就要這麼睡到天亮,忽然從天而降一塊什麼東西蓋住她的臉,她立即全身戒備,拋開那障礙物跳了起來。
方束偏頭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她的言辭卻尤為刻薄。
“怎麼又是你?”
“你在緊張什麼?怕我殺了你?”
“嘁~我怕什麼?這可是公共場合!”
“你錯了,這是我的私人海域。”方束意氣揚揚地把手插進褲袋裡,一步步朝她逼近,“我在這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誰能管得著?”
林乙柒淡定不了,後退著與他拉開距離。
“方束你等著,我早晚收了你這個無法無天的變態!”
“好,我等著!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先進去完成一下今日任務。”
“你……”
“既然我們都不想對方如願,那就各自努力,各憑本事。走!”
方束長腿一邁就夠到她的手腕,抓她就跟抓小雞一樣易如反掌。
“我不走!你爸說了,不同意這門婚事,你還想生孩子,簡直是異想天開!”林乙柒賴在沙灘上不從,姿勢很是不雅,要是換張平凡的臉蛋,絕對是鄉村愛情撕逼大戲現場。
方束在上,傲視她說:“婚我結定了,孩子我也要定了,誰來都幫不了你,你隻能任我蹂/躪!”
僅憑林乙柒的力氣,再來一個她也鬥不過方束。方束把她像扛麻袋那樣扛在肩上,心滿意足地往彆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