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人物不都該這時間出場?隻有炮灰……”方束頓了一下,有意看了眼嶽言後說,“才會早早登場。你說呢,嶽言?”
嶽言的臉上不見情緒起伏,就算心裡的火山群悉數爆發,也不能在敵人麵前暴露真實的情緒,這是他打官司多年來的習慣。每一次,他都靠著這份從容不迫贏了對手,他傻乎乎地以為在愛情裡,依然是這個道理。
嶽言不露聲色應道:“可惜,我和她受到的教育,都信奉先占先得。”
林乙柒察覺到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愈發濃鬱,再坐視不理隻怕會讓兩位少爺掀了這會所的頂,她猶豫著,要先去拉誰比較好,可就在這時,多嘴的方束按捺不住了。
“你所說的客體隻包含無主物,可不包含人。”方束踱步到林乙柒身邊,光明正大地摟住她的腰,換做嶽言,就沒有資格這麼做。
方束用炫耀的口氣說:“你還不知道吧?在你和我之間,她最終選擇了我,她答應過我不再跟你來往,今天是我特意帶她來跟你好聚好散的,驚不驚喜?”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嶽言堅固不催的心防徹底崩塌。
他的瞳孔驟然放大,錯愕地看著方束懷裡的美人,求證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林乙柒同樣專注地與他對望,把眼底的疼惜和不甘小心藏好,拚命逼自己說出那個字,可她最終還是開不了口。
而她的欲言又止,在嶽言眼中卻變成對他的嘲笑和可憐。
“好,你不用說了。出去!”嶽言指著門口喝道。
方束還嫌不夠,非要再添把火:“這就是你們嶽家的待客之道?難怪我妹不願意嫁給你,也難怪……柒柒會向我投誠。”
林乙柒聽到這荒唐的話,忍無可忍,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方束!你瞎說什麼啊?”
房內的三人轉變為鼎立之勢,嶽言把矛頭指向方束,異常凶狠地宣戰:“方束,彆以為我不敢動你,你們方家那點生意,隻要我想,我隨時可以搞你!”
方束無所謂地笑笑,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可林乙柒清楚,嶽言是個非常有手段的人,不然不會在群雄亂戰的丹楓市穩坐大狀的交椅。
方束一邊轉動著腕表,一邊好言相勸:“嶽言啊,不是我說你,你最有力的籌碼都被我拿下了,還拿什麼來跟我鬥?你剛才那話,也正是我想對你說的,暗鬥了那麼多年,如果你真想擺到台麵上來,我方束樂意奉陪!”
林乙柒不知道為何局麵突然變成這樣,她不過是個平凡無常的孤兒,方嶽兩家相爭,憑什麼拿她做導火索?出了這門,她不又成千夫所指了?
他們給她戴這麼大頂帽子,征求過她的同意嗎?去你的少爺公子!
她已經懶得跟任何一人廢話,隻想走,走得越遠越好。她也確實這麼做了,她快速撤退,那兩人都來不及叫住她。
走到玄關處,廊燈自動亮起,她不經意間注意到櫃子上擺放的綢麵錦盒,正是嶽青庭抱著的那個。
“嶽言!”
她猛然回頭叫他的名字,方束立刻向她投去殺人的目光,她卻無心理睬,可嶽言也傲氣起來,不肯搭理她。
林乙柒依然大聲問道:“你這盒子裡裝的什麼?”
嶽言賭氣說:“與你無關!”
林乙柒才不將就他的脾氣,直接抱著盒子又走回去:“我要看看!”
嶽言沒有阻止她,由她把盒子放在茶幾上,小心翼翼地打開察看。
盒子裡裝著一件金箔唐裝,從領口的樣式和胸前的繡花來看,這應該是嶽言要獻給爺爺的壽禮。
“嶽言,我問你,你剛才為什麼遲到?”
嶽言不情願地回答她:“睡過頭了。”
林乙柒環顧一圈屋內的擺設,真就發現了床頭的玻璃杯,空空如也。
“你是喝了那杯東西才睡的?”
嶽言覺得她的問題都莫名其妙:“你到底想說什麼?”
林乙柒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心裡已有一個答案,但她不能輕易說出來,那樣太不負責。
她把衣服牽開,待看清那唐裝上的問題後,神色凝重地對嶽言說:“這衣服,你不能送。”
嶽言見她不像是開玩笑,才暫時收起自己的怨氣,詢問她:“有什麼問題嗎?”
她把手指點在唐裝的扣子上,緩緩道:“雙數扣……這是一件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