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跟嶽言的關係,你不去看看他再走?”
林乙柒腦子裡一片漿糊,當下隻聽得懂他的表麵意思,並沒有因為他讓她去找嶽言而察覺奇怪。
她不由得想起,嶽言還差她一個解釋,索性一鼓作氣,再去見他一麵。
說服了自己,林乙柒就接受了方束的建議,“退租的手續我晚點回來找你辦,我先出去一趟。”
“去吧!”
方束慷慨放行,林乙柒看不見,她關上門之後,方束的嘴角揚起了清冷的弧度。
***
林乙柒攔了輛的士前往市醫院,坐在車上時致電譚秘書,探尋一些嶽言的情況。
“你現在跟嶽言在一起嗎?”
“林小姐?”譚秘書有點意外她會主動聯係他,“我在醫院,沒和嶽總在一起。”
“他不在醫院?……那他在哪兒?”
“我剛問了嚴律師,他說嶽總今早去了法院,給一樁大案出庭辯護。”
林乙柒完全搞不懂了,“出庭?這都什麼時候了,爺爺去世了,他還有心思去打官司?”
那頭的譚秘書跟她的想法一致,“我也正奇怪……林小姐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不用了,萬一嶽言有要緊事安排給你,找不到人就不好了,我自己去找他,先這樣。”
林乙柒匆忙趕到法院的時候,見到一堆記者已經把大門圍得水泄不通。
她近來煩心事太多,沒有關注法製新聞,不知道是什麼大案能讓全城媒體如此勞師動眾。
她站得離人群遠遠的,用手機搜索一番,才恍然大悟。
原來張沈狀告天恒集團的事早在網上炒得風風火火,不難想到,這都是張沈給自己製造的噱頭。而且,該案的辯護律師至今仍保持神秘,裡麵正在開庭審理,這些記者都在等待一審判決結果公布。
林乙柒油然而生一種不祥的預感,她希望自己的猜測不要成真。
林乙柒和記者們在法院外等了約莫一個小時,仍然不見有人出來,按理說,這樁案子不該審理這麼久。
林乙柒困惑地撓耳朵,撓著撓著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以前她跟嶽明朗來這兒參觀過,嶽明朗曾告訴她——如果審理結束,律師和當事人不願公開露麵,就會從大樓的側門悄悄離開,那個位置極為隱秘,記者們是絕對不知道的。
有了眉目,她就火急火燎地去找側門,很輕鬆便找到了。
她躲在拐角處貓著身子,稍稍探出頭去,不敢眨眼,死盯住那扇門。
又等了半個小時,果然見身穿正裝的嶽言走了出來,然後跟出來的是……張沈!
嶽言一語不發,抬腳往與林乙柒藏身處相反的方向走去,張沈攔在嶽言麵前,林乙柒看不見嶽言的表情,卻能清楚看見正對她的張沈眼裡滿是憤恨。
“嶽言,你口口聲聲說會幫我打贏官司,現在居然害我被方束反咬一口,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幫我?!”
“哼!我還沒追究你隱瞞不報的事!你倒敢質問起我來?彆忘了你曾經也是律師,為什麼會落到這個下場,難道不該問你自己嗎?要不是你留了那麼多把柄給他,我會輸得這麼難看?”
嶽言的聲音變得異常沙啞,粗糙得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樣,要不是在場隻有他們兩人,林乙柒都不敢確定那是他的聲音。因為嶽老去世的事,他一定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吧?可惜林乙柒看不到他現在的模樣……
張沈神色慌張,眼珠子骨碌打轉,自知理虧,還慣性耍著賴,“這……你怎麼能怪我?你是我的辯護律師!對方提供的證據你都不能事先掌握,這就是你的責任!”
“張沈,怎麼你進了趟局子,腦子裡的水還沒抽乾呢?請你在推卸責任之前,先搞清楚我是誰!我勸你離我遠點兒,沒工夫跟你在這兒閒扯!我警告你,惹我的下場,隻會比惹了方束的下場更慘!”
張沈聽後精神瀕臨崩潰,表情開始失控,林乙柒還記得他這副齜牙咧嘴的可怖模樣,與上次他傷害她時如出一轍,她不甚擔心,張沈會不會狗急跳牆,做出傷害嶽言的事。
然後她又聽到張沈怒罵的聲音,“好啊!你想利用我扳倒方束的時候就主動來找我,現在我沒了價值,就把我棄如草芥!我果然不該相信你們這些人,都他媽是同流合汙!”
“嗬~指責彆人之前,怎麼不先看看你身後掛了多少條臟尾巴?滾開!”
“不許走!你必須幫我善後!我現在身無分文,你輸了官司,你必須幫我承擔全部的賠償!”
“哈~我沒聽錯吧?你還想讓我替你買單?你也不想想,我給得起……你有命拿嗎?”
“你!”
林乙柒看到張沈氣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反駁無能,賊眉鼠眼地好像開始在周圍尋找著行凶的武器。
而張沈的敵人嶽言早就失去了耐心,他用儘全力,一拳就把張沈擊倒在地。
“我真後悔當初沒聽她的話,搭理了你這種無恥之徒!”
嶽言冷漠陳述過後,便跨過他的身體走了,張沈倒在地上哀嚎不已,林乙柒繼續觀望了會兒,直到確認張沈無力對嶽言實施報複,她才悄悄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