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妮絲的眼前浮現了很多看不見的碎片,那些零碎的畫麵慢慢歸於原位,即將拚湊為稍完整的記憶,卻被一道吼聲打斷,七零八落。
“……我要變得更強更強更強……”
是路飛的聲音。
霧氣儘消。
她向聲音的來源跑去。
隻是當看到人影時,耳畔傳來的已經不是路飛的聲音,而是屬於他身邊的另一個小少年。
她慢慢站住,安靜地聽完他宛如宣誓的言語,以及路飛低低的嗚咽聲。
想了想,菲妮絲還是沒有上前,而是選擇轉身,打算離去。
“……菲妮絲?”
路飛的聲音還帶著些哭腔。
“能給我唱首歌嗎?我,我好難受。”
菲妮絲回頭,看到路飛含著淚水,皺著鼻頭,軟軟地問自己,聲音也沒有往日的元氣。
怎麼可能有人能拒絕這樣的路飛的請求?
至少菲妮絲不能。
在菲妮絲還未獲得的記憶中,有一幕便是她為即將出行的戰士唱響治愈之歌。
優美的旋律化作治愈的光芒,籠罩在每一個戰士的身上,帶來了身心的無邊慰藉。
現在,對那些記憶一無所知的菲妮絲唱起了同一首歌。這一次,送予的對象不是那些即將奔赴戰場的戰士,而是兩個因為失去重要友人,不,親人的孩子。
“唱響這首,喚醒之歌
哀婉久絕,繞人心間
……
娓娓訴說,生命真意
……
世界是艘,慈祥之舟
輕擺徜徉,接納世人
擁入懷中,一如既往
世界是艘,希望之舟
輕擺徜徉,載人憂傷
終將喚醒,清晨曙光”
“菲妮絲。”
“嗯。”
“很好聽哦。”
“……嗯。”
*
薩博的離去讓艾斯變得成熟了不少,就連路飛也變得比以往沉默了許多。
同樣,菲妮絲也感受到了影響,隻是對她來說,這種影響的施加者說是薩博的死亡,不如說是死亡本身更準確。
“呐,死亡究竟是什麼?”她在自己的本子上寫道,“為什麼每每想到這個詞時,我就那麼的……嗯……複雜?”
情緒複雜。
她心中充滿疑問,對於死亡,還有自己對“死亡”的奇怪態度。
以往,如果有什麼疑問,她都會向周圍的人尋求答案,可是她意識到,這個問題對於這座山上的人來說可能是殘忍的,在薩博與死亡相擁之後。
於是,她在短暫的思考後,拿起了電話蟲。
接通了。
“呐,卡塔庫栗。”
她握緊手中的通訊工具,眼中無端泛起憂鬱的情緒。
“你說,死亡是什麼?”她直白的說出自己的感受,“我……我很難過,也很羨慕,好奇怪,明明書上還有他們都說,死亡是最殘忍最不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