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向鬼舞辻無慘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人可以把她變成鬼嗎?我覺得她可以做我的家人。”一身白色和服的累這樣道。
這一次,一向對他還算縱容的鬼舞辻無慘卻沒有答應這個請求。
他搖搖頭:“那個小姑娘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見一向崇敬的大人說出這樣的話,累的頭歪向一邊,不能理解為什麼那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家夥不好對付。
是因為她的愈合能力嗎……沒關係的吧,隻要變成鬼,不還是在大人的掌控之中嗎?
鬼舞辻無慘沒有多說,最後隻留下了句“不要招惹她,好好招待”便徑直離開了。
“啊……真是奇怪。”小孩還有些不甘心。
明明和我長得那麼像啊,說不定會成為很棒的家人呢。
有點可惜。
*
如果鬼也可以被稱作是孩子的話,花想說,累是一個奇怪的孩子。
他似乎很強大,從他那些“家人”們對他的隱隱畏懼中可以察覺出來。
可是,正常的家庭會存在這種畏懼嗎?而看上去非常渴望的累卻好像一點都不覺得有哪裡不對。
“呐,”桑島花問那個媽媽鬼,“鬼之間也會那麼重視家人的存在嗎?鬼的家人又是怎麼算的?自由組合?”
作為母親的鬼睜大眼睛打量了周圍,沒有察覺到累的氣息後鬆了口氣,她看向好奇的桑島花,目光有些複雜。
“不是,隻有累是這樣,是累不斷找‘家人’組成了現在的這個‘家庭’。”
她的神色絕對算不上幸福開心,甚至帶著些痛苦憂鬱。顯然,這個美麗的鬼在這個“家庭”裡並不幸福。
“累和我們說,讓我們不要招惹你,還說……是那位大人的意思。”
花眨眨眼:“是這樣的嗎?”
見桑島花儼然一副不諳世事,頗為單純的模樣,鬼也不打算掩藏自己的好奇:“為什麼?”
她一副期待好奇的樣子著實不像一個“母親”,反倒有幾分天真少女的模樣,花看了她眼,發現她外表也的確與少女相近,想必被鬼舞辻無慘轉化成鬼時也沒有多大。
“大概是因為我太危險了。”桑島花誠實回答。
沒想到這無比真誠的回答卻沒有得到嚴肅的對待。
坐在她身邊的鬼撲哧一笑:“你真會說笑話。”
花不覺得被冒犯了,甚至跟著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是嗎?”
白發鬼的長相本就偏溫柔,笑起來時更加如此,花看著她許久,也不說話,直到被看的鬼心中有點發毛,發出疑惑的聲音後,花才開口:“鬼看上去和人類沒什麼兩樣啊,我才知道,鬼還是由人類變的呢。”
她的聲音輕柔,語氣平靜,仿佛隻是好友閨間閒談,可白發鬼卻生生打了個寒顫。
變成鬼後,來自本能的危機意識似乎也比人類時強上了許多。
“所以,我真的很好奇,”少女抬頭,朝她笑,“鬼吃人的時候,不會存在負罪感嗎?”
“負罪感……?”
哪怕身體裡的危機感讓她小心,可聽到桑島花這樣天真的話語時,母親鬼還是覺得可笑。
她想,這個女孩是真的不了解鬼啊。
“鬼是不會有負罪感的,說實話,變成鬼後,我已經記不清我作為人時的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