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副科長越說越著急,而他最後更是歎著氣道:“這回可算是把老趙給坑死了!臨走臨走了,還他麼出了這檔子事兒。”
井噴屬於安全事故,按理說這事兒和趙鐵民沒啥大關係!但顯然一個安全副廠長背不了這個責任,所以明眼一看都知道趙鐵民要跟著吃瓜落了。
“不過說真的,這次誰要是衝在第一線,那以後絕對是大好前程了!不過、、、”生產副科長繼續道。
劉成心裡暗想“你要是真覺得這是一條通天路,你就報名去啊,你還在這兒墨跡個屁啊!”
但這種有些“反動”的話劉成可不敢說,而他隻是笑著說道:“誰要是敢去,我可算是服了!”
同樣,劉成也做好了決定,那就是這次他說啥也不往前衝了!劉成膽子大,這並不代表他缺心眼。這他麼哪是飛天之路啊,這就是壽星老活膩歪了找死呢。
這事兒1廠終究沒敢藏著。
僅僅不到半個小時,廣海油田的主要領導全部到位,隨後在進行了十分鐘的內部會議後,這邊也就確定好了處理方案。
而這個方案也在領導的默許下,通過相關領導傳了出來。
計劃的內容是,廠裡在第一時間組織一個4人的“敢死隊”。人員確定後,敢死隊的員工坐車來到通往雙陽河野路的儘頭,隨後四個人背著氧氣瓶、扛著充氣艇去雙陽河中間,然後有人跳入河中、伴隨著井噴關閉閥門。
如果閥門破損,或者是閥門已經在井噴中被打掉,那麼就采取點火措施。
這個措施製定好之後,隨後廠裡就開始緊急招募“敢死隊”成員,但是一晃兒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報名的都沒有。
誰都明白,這事兒要是乾好了,那一準兒就是石油係統的標杆,就算是個工人,退休前也能弄個處級乾部。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這兩個方案怎麼看都是送死去了。
先說關閥門這個方案,來回一共40分鐘。而4大隊的機關乾部在介紹時更是說道:附近班站的員工一般單趟巡檢的時間就在25分鐘。
人家天天在這兒乾,熟門熟路的一趟50分鐘才乾完!而現在大家背著幾十斤的氧氣瓶,而且還得在井噴氣井旁邊去關那個不一定啥情況的閥門,而更要命的是,中間還得先下水、再爬到井口上!這一來一回,整不好氧氣瓶就得脫落。所以僅僅是第一項,這活兒就完成不了。
至於點火那就更要命了!
雖然硫化氫易爆,濃度高的情況下點火就著!
但是現在的情況就是,沒有人知道到底離事發地多遠是最佳點火處。
離得近一點兒吧,周圍硫化氫濃度爆表,你這一點火確實能把井噴的氣井點燃,但點火的也得被炸死。
你要是離得遠吧,這火兒還點不著,等你多選幾個地方、多試幾次,氧氣瓶裡的氧氣也就沒了,到時候你想往回跑都沒有機會,最終也得被活活地熏死。
當然也有一條路,那就是哪個二傻子上去就點火,用自己一個人命去滅掉井噴。
所以大家都明白,這件事兒辦好了是確實天大的功勞,隻不過這功勞是給後人掙的。
廠裡號召了一個多小時,甚至廠裡還偷偷放了一個小道消息,那就是員工隻要參與其中就會破格提拔。
工人直接聘乾,乾部直接提副科,副科以上乾部廠裡重點培養。
但即使如此,麵對這樣的好處,廠裡上萬名員工卻一個報名的沒有。而這期間甚至傳出,趙鐵民欽點了幾個人,結果這幾個人沒有一個願意去,甚至其中一個還指著趙鐵民的鼻子大罵“讓我有黨性?你他麼是廠長,你怎麼不去送死啊!”
顯然在生死麵前,誰也不會顧全大局了。
這會兒最著急的估計就是趙鐵民了,而現階段已經失聯的員工就已經有6個了,而且第一時間從油區撤出來的幾名員工也在不同程度上出現了身體上的反應。
雖然廠裡第一時間就安排人員對油井附近村落、學校的人員進行通知。
但學校還好說,這附近的老百姓住的非常散,根本就不能通知到位!而且要是讓這口氣井再噴幾個小時,整個1廠附近的幾萬名職工家屬也得搬遷。至於井噴附近的老百姓都得死在那兒。
如果要是噴上幾天,那麼半個廣海市城區的老百姓都得牽扯其中。
據小道消息,局長汪敏一到就撤了趙鐵民等12名相關乾部的職務,隻不過現階段還是讓趙鐵民負責指揮。
但傻子都明白,趙鐵民這次算是沒有出頭日了!當然如果這事兒要是不得到控製的話,就連汪敏這個局長也彆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