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們身後,聽到後半段話的餘季同石化當場,許久才終於能夠讓肢體有所動作,默默地往嘴裡丟了一顆藥,深呼吸幾次後,飛快追過去。
十皇子營帳外,已經亂成一團。
李培和祁赫帶著一眾大臣站在這裡,同對麵的顧十安僵持對峙,局麵焦灼。
祁赫麵色通紅,對著麵前的顧十安逼問道:“十皇子身死,顧大人為何隱而不報,反倒封鎖消息,你究竟意欲何為!”
顧十安不卑不亢,回擊:“卑職身後乃皇子營帳,左相之孫貿然闖入,當真沒了規矩。”
祁連豐急道:“若非我闖入,不就被你得逞了!”
祁赫把他拉到身後,對他使眼色讓他閉嘴,又對顧十安說:“你不要混淆是非,顛倒黑白!”
“是非黑白,不過一念之間。”顧十安橫眉冷對,“左相若要我死,十安今日,是如何也逃不過這一遭的。”
李培不動如山,始終安靜地看著他二人對話。身後一眾大臣隻顧得上彼此之間來回念叨,牆頭草一樣,一會兒覺得左相言之有理,一會兒又認為顧十安說得也對。
趙千凝問尤宜嘉:“這就是你說的‘戲’?”
尤宜嘉:“不好看嗎?”
趙千凝其實沒看懂——又或者說,她不懂這怎麼就值得看了。
實在是有些無聊。
顧十安說不過左相,左相也彆不過顧十安。
右相一語不發,大臣們左右搖擺,沒個正形。
某一瞬間,趙千凝甚至覺得,他們昨晚上密謀的那件事真是太明智了,這國家真的沒救了。
在人群中尋找趙學博的身影,最後在隊伍末尾的犄角旮旯那裡看到。
趙學博和昭王一起,縮在角落裡,很有默契地一語不發,也很有默契地誰也不搭理——雖然也有可能是彆人也沒打算搭理他們。
總之就是完全不參與進去。
趙千凝想,或許他可以說句什麼的,在這種時候,哪怕他附和了彆人,陛下也不會認為他是想要同彆人暗通款曲。
可趙學博始終不說話,固執地要明哲保身。他早年在戰場上受過傷,身體現今大不如前,整個人的氣質都透露著風燭殘年的滄桑。
但趙千凝知道,即便是身體不如從前了,他也不該是這樣的。
她能想到趙學博保持沉默的原因,無非是為了她,擔心他出了這次的頭,就會被顧十安記恨上,此後更頻繁地去找女兒麻煩。
趙千凝滿腹心酸。
尤宜嘉湊過來,問:“在想什麼?”
趙千凝:“想顧十安死。”
尤宜嘉問:“你昨天為什麼沒有把箭射到他腿上?”
趙千凝猶豫,接著坦白:“我怕了。”
尤宜嘉點頭,又問:“現在呢,你還怕嗎?”
趙千凝遲疑地點頭,說:“但是有好一些。”
“我陪著你。”尤宜嘉說。
安明無在這時和餘季同一起過來,餘季同眼神閃爍,看著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