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樂和王熙鵲夫妻二人,吵吵嚷嚷,鬨騰了許久,連王子騰夫人和宛平縣衙典史趙順昌都驚動了。
兩位老人家親自出馬,強逼著二人不許和離,夫妻倆也無法反抗。
不聽長輩的話,就拿不到長輩的親投,這個最為淺顯的道理,趙樂和王熙鵲二人還是心知肚明的。
此後,趙樂便長住城外田莊,馬蓉每個月裡麵至少有三五天,要偷偷摸摸地跑過去,和趙樂私會。
王熙鵲隻當做不知道。
她如今也有了一個姘頭,大家各玩各的,巴不得趙樂這廝在外偷腥才好,省得事情鬨開了,都說是她王熙鵲一個人的責任。
崔茂拿著從王熙鵲那裡得來的二百兩銀子,趕著國子監生員和順天府學生員大量南逃,紛紛拋售房產之際,連續盤下了三處小院,從此過上了衣食無憂、偷腥逐臭的生活,感覺滋味美極了。
甚至於順天府學所主持的百校聯考,有人邀請他前去參加監考、閱卷等工作,他也一口回絕了。
如今他手頭寬裕,已經看不上這點兒辛苦錢了。
不過,很快有一件麻煩事找到了他。
“什麼?你懷孕了?這究竟是誰乾的?”崔茂驚詫道。
“除了你還有誰?”王熙鵲恨聲說道,“我說那幾天很不方便,你卻偏偏忍不住,哄著我說,隻是蹭一蹭,蹭一蹭,結果惹出這麼大的麻煩?”
“興許也不一定是懷孕,要不我們叫一位郎中過來診斷一下?切不可自亂陣腳嘛。”崔茂說道。
“郎中看過後,你敢滅口嗎?你如果不敢滅口,又怎麼能期待他保守秘密?等到趙樂知道了,他會讓你我日子好過?”王熙鵲不耐煩地說道。
“這倒是一個問答啊。”崔茂哀歎道。他心裡對王熙鵲有一些埋怨,大家都隻是玩玩而已,結果你卻偏生要懷孕,這不是故意折騰彼此嗎?
“或者,咱們可以考慮讓趙樂這廝喜當爹?”崔茂斟酌再三,向王熙鵲打著商量道。
王熙鵲都沒怎麼考慮,就否定了崔茂的這個提議,她氣鼓鼓地說道,“你這是說的什麼鬼話?我連續兩個月都沒來過月事了,我和趙樂更是有長達半年時間沒有過那種事情。趙樂要是知道我懷孕了,不知道會如何暴怒,又怎麼可能認下這個來曆不明的孩子?”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崔茂一時間,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要不我派人給趙樂這廝捎個話,讓他回家吃酒,然後……”王熙鵲說到這裡,臉上顯露出了一股狠厲之色,讓崔茂背上有一股涼氣直透腦門。
這個女人也太狠了吧?崔茂心想。
但王熙鵲接下來的一番話,卻不容許崔茂拒絕,“我這麼做,也是為你著想。我畢竟是已故內閣次輔王子騰的女兒,即便被人發現偷情,趙順昌、趙樂父子倆也隻敢把我送回娘家,不可能打殺我。可是對於你崔茂來說,就有些不一樣了,趙順昌作為宛平縣衙典史,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崔茂被王熙鵲逼到了牆角,隻能按照這個婦人的意見行事,但他還是建議道,“即便如此,也要做得不露痕跡一些,你那種方法,還是有些太粗糙了,也洗不掉你我身上的懷疑。”
“那怎麼辦?”王熙鵲追問道,“我這肚子都懷孕了兩三個月了,再過一兩個月就要顯懷,也瞞不住多久了。你要有另外的主意,趕緊想出來,咱們倆也好依計行事。”
王熙鵲抱住崔茂,將自己那豐滿的胸脯緊緊地貼在對方身上,嘴裡還說著柔情蜜語,“隻要趙樂這廝死了,我便可以拿孀居不便作為借口,從趙家宅院搬出來,單門獨院地過日子,以後再來尋你,也方便得多了。”
崔茂苦思冥想,來回推導了好幾回,最後還是覺得,惟有在武大、武二兄弟倆身上做文章,才能洗脫他和王熙鵲二人身上的懷疑。
這以後,他便開始雇傭人手,暗中觀察趙樂這廝,隻要趙樂進城,崔茂必定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等到趙樂再去興隆街時,崔茂便偷偷摸摸地跟在他後頭,當看到趙樂這廝從後門進入武家宅院,崔茂連忙派人給正在外麵巡視的大興縣巡檢武大傳話,讓他趕緊回家,他弟妹馬蓉又在家裡偷人了。
武大非常生氣。馬蓉偷人,他是早就知道了的,也懶得多管。但對方派人過來,當著許多刀弓手提及此事,他武大若是再不管,麵子上就有些過不去了。
但他也不想被人借刀殺人,是以抓住那個傳話的人說道,“究竟是誰派你來的,你倒是先給我說清楚。”
那人卻哭喪著臉說道,“天色已經黑了,我也沒看清人臉。他給了我二兩銀子,讓我跑來給武大爺傳個話,我想著不過是走一趟路而已,便接下了這個差遣,若是武大爺不高興,我便把這二兩銀子都送給您,隻希望武大爺不要怪罪小人我才是。”
武大鬱悶道,“我要你這二兩銀子做什麼?”
他一把推開那人,氣咻咻地領了一幫親信,向自家方向走去。
既然事情都已經傳開了,手下兄弟們都已經知道了,武大也就沒有什麼好顧及的了。
他回到興隆街之後,委派手下把守自家宅院的前後門,自己則領著兩三名親信,闖到後罩房中,從雜物間內將趙樂這廝給揪了出來。
趙樂光著身子,嚇得瑟瑟發抖,磕頭求饒道,“求放過,求武大巡檢放過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武大氣憤道,“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結果事後還不是照樣進入我家,如入無人之境?你這是把我的臉麵,按在地上摩擦啊。”
想到手下兄弟們,都知道他們武家女眷被趙樂這廝給引誘了,武大一時惱羞成怒,連續甩了趙樂好幾個耳光。
“即便你父親趙順昌知道,也怨不得我打你,你這也不是一回兩回了。”